也是这一番话,两个人都分别传达了自己的意思——段青茗的意思是,她才一醒来,太后宫里的嬷嬷们便警告了她一番,让她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而敖汉则在告诉段青茗,他已经和太后表明了态度,让段青茗放心应对,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会站在段青茗的这一边的!
看到段青茗脸红,敖汉也有些尴尬,他轻轻地咳嗽了一声,重新坐回了自己的椅子!
头顶的太后,则一直静静地留意着两人的动静,看到敖汉起身,她含笑说道:“怎样?敖汉殿下,哀家都说了,和硕没什么事吧?”
敖汉点点头,似乎满怀感激地说道:“是的,公主说了,她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可见,太后宫里的嬷嬷将公主照顾得很好,敖汉在这里谢过太后了!”
说着,敖汉低下头去,对太后行了个标准的大礼!
太后一见,连忙笑道:“这个礼哀家可不敢当——要知道,这和硕原本就没有什么事,哀家只不过借了个地方,给她换了一件衣服而已!”
大家都是人精,逢人只说三分话,没人会抛一片心,所以,敖汉这话一说,太后再一应对,原本紧张的气氛,顿时轻松起来!
太后侧了侧身,假装关切地问段青茗:“和硕啊,哀家听说你又是昏迷,又是被掳的,可被吓得不轻,再加上敖汉殿下又乍乍呼呼地跑来,说是你出了什么什么事情,还是有关清誉的,哀家一听,可更加担心了……”
太后一边说,一边淡淡一笑,威仪立现,她笑道:“现在,和硕是不是应该看在哀家替你们这些小辈们担心的份上,告诉哀家一声,方才,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太后的这一番话,可以说是双管齐下,恩威并施!
她先是告诉段青茗说,敖汉已经讲了事情的经过,但有些话不能乱说的,因为,这可关乎于段青茗的清誉,请她说话之前,先顾全自己的名声。
后来的一番话,倒是讲给敖汉听的。
她已经尽了一个做太后的心了,就看段青茗怎么说了!
段青茗听了太后的话,款款站起身来,她朝着太后施了一礼,说道:“因为和硕的事情,让太后劳心,实在是和硕之过,和硕在这里向太后赔罪,还希望太后原谅和硕的莽撞!”
太后听了段青茗的话,眉间的笑意似乎更深了些。她望着敖汉,话里有话地说道:“哀家一早就知道,和硕是个懂事的孩子。最懂得体谅老人家的慈爱之心了……”
敖汉笑着点头,段青茗却连说“不敢”!
看到气氛已经轻松得差不多了,太后似乎不经意地问道:“和硕啊,也不是哀家说你,今日宴席之上,你怎么一离席就再没回去了呢……你看看,敖汉殿下急成那个样子,就连皇后,都差点儿问哀家要人来了……”
皇后听了太后的话,哪里不明白什么意思呢?她连忙陪笑着说道:“是啊,和硕,你这一去不回的,让哀家好生担心啊,所以,还专门过来太后这里,想看看你是不是来和她老人家说话聊天儿了呢!”
段青茗连忙说道:“和硕惹得大家担心,实在是罪过啊……”
看到段青茗的识时务和应对自如,太后和身后的桂嬷嬷使了个眼色。
桂嬷嬷走上前去,秦了杯茶递给敖汉和段青茗,一边递到段青茗的手里,一边笑道:“太后她老人家啊,最是心慈,一听一哪个小辈有事啊,但急得不知怎样,今个儿,公主您一出事啊,太后便急得嗓子上火,还好,公主这好好地回来了,太后她老人家可就放心了!”
桂嬷嬷的话,似乎将段青茗挤到了一个非说不可的境地。就连一向愚钝的皇后,也不由地探出头来,硬着头皮问道:“对了,和硕,你还没有告诉太后和哀家呢,今日宴席之上,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段青茗放下手里的茶盏,款款说道:“回太后的话,回皇后娘娘的话,今日里啊,都怪和硕看到太后赏赐的御酒,一时贪杯,多吃了两杯,可没想到的是,这酒闻着好喝,却后劲颇大,所以,啊,这几杯酒下肚,和硕就稍微有些醉意,再加上粗心大意的,一不小心就湿了衣裙,于是,就转去换了一身衣裳,可是,衣裳还没换好,和硕就因为酒气上头,人也头脑不清了,不知怎地,就转了出去!”
敖汉看着段青茗,眼睛睁得大大的——他心道,这女人还真能编啊,这一番话,明明编得漏洞百出,说得匪夷所思,可是,却听得大家哑口无言,没话说了!
皇后听了,顿时睁大眼睛,问道:“后来呢?”
皇后其实最想知道的事情,就是段青茗是怎么跑到炎凌珏的殿里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