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为她准备的么?
这样细心妥帖的举动,倒是让她心里觉得怪异,像是有杯水立在心尖上,稍稍一动就会被打翻。
等她彻底洗漱完出来,潘婶已经摆好了一桌子的小菜,虽然清清淡淡的,每一道却都很是精致,看得出来,是她花了很多心思做的。
“姑娘,少爷叮嘱了,你膝盖有伤口,不能吃有色素的东西,要不然容易留疤。”潘婶煮了一锅乌鸡粥,盛了满满一碗,净把鸡肉往她碗里挑,“你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是叶邵庭嘱咐的么?
心尖像是不着痕迹地动了动,夏可说不上来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只是没由来地觉得脸上很烫,大概是对于昨晚叶邵庭的举动还有些不太能适应过来吧?夏可这样想着,顺便用手贴了贴脸去驱散那种烫意,暗自庆幸叶邵庭此刻人不在,不用面对他那种灼热到几乎可以穿透她整个身体的视线。
“谢谢潘婶……”
夏可接过,对于这个细心周到的潘婶好感飙升,“您也别老管我叫‘姑娘’了,叫我可可就行了。”
潘婶高兴应下,看着她一口一口把粥全吃完了,这才到了里面客房,给少爷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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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邵庭长腿交叠,坐在五星级酒店的VIP休息室里,耳边的电话里潘婶正在朝他汇报夏可的情况,说是已经醒过来了,洗了澡,也吃了东西,还把医院配的消炎药也服用了。
他没什么情绪地“嗯”了一声,挂了电话,这才慢条斯理地将指尖的烟蒂揉进旁边桌上的精致烟灰缸里。
“我说邵庭——”
虞子川走过来,揉了揉有些发痛的眼皮,一脸精神不振的样子,朝他抱怨,“昨晚2点把我叫出来打的通宵牌局,这会儿大中午的还得陪你应酬,我这副身子可不是铁打的,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叶邵庭侧目看了他一眼,收回视线,又从桌上烟盒里抽了一支,给自己点上,完全没理会虞子川的那通抱怨,反而是一本正经地再次把视线落在他身上,蹙眉,目光里透着探究,“所以说让你平时多锻炼,别老把精力放在泡女人上面,搞得现在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萎。靡不振?
虞子川今年也才28岁,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虽然说因为工作的原因会经常泡在酒吧里,但他平时也是极度注重保养锻炼的人,说他萎。靡不振?那简直是无稽之谈!
不过,大概是因为经历的女人多了,对于男女之间的那些事儿,也就看得更尖更透了,虞子川认识叶邵庭也有20多年了,哪儿见过他平日里这般反常的模样,便也忍不住揶揄他,“怎么?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他就着叶邵庭旁边的位子坐下,也点了根烟,夹着烟的那只手按了按太阳穴,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番,“应该不太可能是在皓莹那里碰壁的,那就是——那个女学生……夏远的女儿,叫什么来着?夏……夏可?”
说到“夏可”二字,叶邵庭终是抬了抬眸,那双散漫不羁的眸子里透着复杂的情绪,隔着一层淡薄的烟雾,让人更是看不清楚,“你有个闲工夫关心我的私生活,不如多担心担心你自己。”
叶邵庭站起身来,掐灭了烟,又拢了拢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顺便一脚踢落了虞子川搁在茶几上的两条长腿,“我听说,虞老爷子给你安排了相亲对象,A市名媛圈里出了名的母老虎,那你就——”
男人唇角扬起一抹邪肆的弧度,深表同情地伸手拍了拍虞子川的肩膀,“好自为之。”
他说完,长腿直接迈出了休息室外,隐约还能听到里面传来虞子川愤愤不断的咒骂声。
叶邵庭径直到了卫生间,对着洗手台冲了一下略显疲乏的脸,从公寓出来,*未眠,虽然抽烟让他并没有太多的困意,但眼白部分隐隐露出的红血丝还是揭示了他身体的疲劳。
昨天晚上,整个空荡荡的公寓里只剩他们两人,他离她那样近,感受着她熟睡时平稳呼吸喷洒出来的那股馨甜热气,听着她意识不明时才会有的声声嘤。咛,甚至是触碰到她被水打湿过后的牛奶般细腻肌肤,心头不是没有躁动。
只差那么一丁点,他会冲破理智要了她。
但是到了最后关头,他还是强迫自己停了下来,冲了半个小时的冷水澡,让人把潘婶从海滨别墅接过来,照顾她,帮她换了身干净衣服。
30岁的男人考虑问题,大抵不会像20出头时那样缺乏成熟与理智,昨天在医院门口,只是吻了她而已,那小丫头的反抗之意就那么强烈,看他的眼神里,有着明显的抵抗、害怕,甚至是带着恐惧,如果真在她意识不明的情况下勉强要了她,那大概,会对她造成不可估量的伤害。
想要她,却也更怕她会受到伤害,所以权衡之下,选择等待,等她心甘情愿的那一天。
叶邵庭伸手插到西装裤袋里,摸到了放在里面的手机。
他的指腹轻轻摩挲了两圈机身,想到昨晚夏可借用过他的手机,就仿佛那上面还带着她的温度似的,让男人的心也跟着一瞬间柔软了些许。
叶邵庭拿出手机,两道剑眉微皱,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皓莹,约个时间,我们见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