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周初阳回来苏寒和他说起在村委听到的事情。
精神有问题的人每条村子至少都有一两个,大部分都是老人带着一走后面就不知道怎么办,有些老人知道自己不行舍不得孩子受苦的就一起喝农药走。
周初阳:“我们捐钱给医院怎么样。”
苏寒:“我也是这样想的。”
次日,苏寒联系了医院的相关部门商谈了事情,从那以后每年都会有一笔钱划进医院的账户,没人知道这位捐赠者是谁。
因为捐赠的原因,医院特批了一个床位给了周毕罗。
去医院的那天,是他们和周明月一起送周毕罗去的,周明月这样的安排告诉了周毕罗姐姐,对方的回复是随便她不管,不用告诉她。
两扇木门合上发出了一声碰撞,锈迹斑斑的锁挂上那载着时光痕迹的木门,周毕罗呆呆地看着自家的门被关上,嘴上依旧是说着自话,见时间差不多周明月拉着周毕罗:“我们该走了,毕罗。”
周毕罗一动不动的,周明月只能将他推上车。
车子从清风村内穿过,到了接壤主干道的小路上,周毕罗突然回头看向后面,他停下了往常的喃喃,认真地注视着渐行渐远的清风村,等车上了主路头转了回来依旧是一副痴傻的模样,又开始喃喃。
刚才的那一刻苏寒觉得他是懂得,他也许知道自己即将要离开这个生活了几十年的村庄,以后回来的机会相当于零,所以他在用自己的方式做着最后的告别。
这辈子人生的终点将是在医院里画上句号。
车子开进了医院里,医生和护士已经在边上等着,他们带着周毕罗一步一步地走进去白色的大楼里去,长长的铁门缓缓地关上,周毕罗的背影不见了。
从那天之后连着几天苏寒的情绪都有点低落,周初阳人高马大的拎着个小孩子玩沙般大的桶子二话不说地就拉着人往外面走,还从家里的杂物房里推出了很多个年头没有骑过的二八大杆,拍拍后座示意苏寒上来。
“这是去哪?”
“去河里捞蚬子,抱稳了我们要出发喽。”
暂时抛掉所有的顾忌,苏寒环上周初阳的腰,老旧的二八大杆链子咔咔作响,周初阳卖力地蹬着,顺坡下的时候路上没有人直接不刹车的往下冲,风不断从身边路过。
“应该带个风筝过来。”周初阳大声说着。
“是,一定可以飞得很高。”苏寒闭上眼睛感受与他有缘相遇的风。
滑下了坡,平稳的骑过一段路,周初阳站起来蹬上一个长但不是很陡的坡,到了中间一半的路程一声断裂的响声车链子断了。
周初阳将车盖子掀开,检查了一下:“太久没滴油干到断了,看来要走路了。”
“就当是我们约会路上的小情趣还是独一份。”
苏寒被逗笑:“你这情趣还真特别。”
周初阳:“你喜欢就行。”
苏寒被按在车尾后面坐,周初阳推着车走,周围静悄悄的苏寒散漫地晃着脚丫,随手摘了朵冬天还在盛放的白色野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