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弘帝脸色果然又阴沉了几分,“臭小子,他如今是有女万事足,两耳不闻窗外事,丝毫不肯关顾朕的死活。”
皇族中,能担当大任,又能让他放心的把脊背交付的也只有这么个弟弟。
阿绚上过战场,从大头兵一路当上了领头将军,是实实在在的打过仗领过兵的,战场上的阴谋阳谋、弯弯绕绕玩的风生水起,有他在,逆贼压根不足为惧。
太子还是过得太顺了,没有经过什么大事儿,凡事考虑的都不到位,浅显的很。
依他的意思,阿绚统帅三军,让太子跟在他身后当个小将,也跟着观摩学习一下。
可是阿绚现在脚就跟生了根的大树似得,被女人孩子绊住根本挪不动地方。
最可气的是,他却一点都狠不下心去差使他。
冤家啊!
正弘帝叹了口气,揉了揉抽疼的脑仁儿,烦躁的把桌案上的奏折扫到地上。
阿雅咬着唇站在谢樊的门外,眼泪不争气的一颗颗往下掉,又死命的拍了两下,见里面的人充耳不闻,一点动静都没有,抬起袖子狠狠的擦了擦眼泪,扭头跑了。
她是个命苦的,自小没了娘,八岁就被酗酒的爹赶去船上跑腿干苦力。没有花衣裳,没有红头绳,没有簪钗耳环,只有流不尽的汗水,洗不干净的尘土,跟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是个名副其实的下等人。
受尽苦楚,吃尽打骂。
生来的癞□□命,她却从不甘心。
终于,遇上了这个男人,他温文尔雅,行事大方,像春日里拂过枝头的微风,恰到好处的温柔,恰到好处的得体,跟她这样的人截然不同,却又不是那么的高高在上,遥不可及。
她觉得,上天终于开眼了,这个男人,天生就是给她阿雅准备的。
他会是她的丈夫,是她孩子的爹。
可是为何要有一个陶含珠,她长得好看,她家世富贵,她身份显耀,她有恩爱的王爷夫君,还有可爱的郡主女儿……她什么都好,把她比到了泥巴地里。她什么都有,却还要贪心不足的抢她的谢大哥。
凭什么?
所以程果找她一说,她就同意了。
这个男人她也是肖想过的,可是他看她的时候,就跟看着泔水桶里的臭虫似得,不屑的眼神总是刺的她睁不开眼。
虽然初见的时候他半死不活的身无长物,总是一身布衣,但她独身闯荡多年,见过形形□□的人,直觉的,这个男人不是她攀得起的。
江湖子弟少年老,她做不起麻雀登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注定得不到的东西,想都不会想。
不过他倒是懂得道义,虽然早已看穿自己的本性,却从不会跟人直言。二人你知我知,也算银货两讫的来往过几回,井水不犯河水,风平浪静。
呵呵,她果然没有看错,这个人不简单,连王爷的侧妃都敢染指。
要不是她亲眼看着这人翻墙往陶含珠屋子的后窗放纸条,还真不敢相信。
这次,拼着惹怒程果那个煞星,她也要揭穿陶含珠水性杨花的真面目,谢大哥不去,不是还有王爷么,总不能那个女人一边吊着她的汉子不肯松手,一边还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夫婿的温情,这世上哪有这样便宜的事儿呢,总不能好处都是她一个人的!
她这两天一直盯着呢,程果前脚往后山去,陶含珠就跟上了,这二人肯定是私会去了。
含珠哄着小花卷睡下,望了望窗外白花花的太阳,咬了咬唇,终是穿上绣花鞋下了榻。
赵绚被她假装闹脾气赶去书房里给小花卷起名字去了,倒不是她心里存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想要跟前任破镜重圆。
而是这事儿根本无法解释,她要是敢含糊其辞的跟他坦白,估计会被那人给捏死。
沈曜,程果,静湖大讲堂,看似没头没脑毫无关联,却写进了她跟沈曜的初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