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硕大的莹白光圈凭空出现,照亮了阴界昏暗的天空。
周围各式鬼类惊愕地齐齐转头看过来,有的甚至开始疯狂地嘶叫,一时间漫天遍野皆是震耳欲聋的鬼哭狼嚎。
光听这些可怕的动静,我就知道南城九倾这举动会让他摊上大事的。那些鬼疯似地狂奔过来,个个满脸的饥渴状。
“别这样,你在蛮干些什么?!”我拼命地挣扎,试图脱开禁锢。
南城九倾捻起血玉强硬地把它塞进我的嘴里,抬起手指抵住我的眉间。
“万相虚妄,转头成空——破!”
脑袋立即像被什么气波狠狠地重击,如一只迸碎的沙漏,记忆的沙砾正在以无法阻挡之势迅速溜走。
在一圈猛烈的耀目炽光中,我被迫闭紧了眼,手指揪住的黑袍布料如水一样从指间滑走……
好久?或者才是过了几秒。
“咚咚咚!”
有人砸门板砸得跟要入室抢劫似的,按这手劲跟频率,当然是本姑娘前世的冤家、今世的百合对象——猫太太小姐。
我痛苦地琢磨着,睡意未消,整个人都迷迷瞪瞪的。
“咚咚咚!”
赶紧用枕头摁脑袋,坚定地让快要寿终正寝的门板兄去抵挡千军万马的咆哮。
“妙妙,你回来了啊,有没有找到朵朵?!”
“她干嘛锁门啊……”猫太太小声地嘀咕。
“没事吧妙妙?再不出来,我们就撬门喽!”诸云颇为担心,门锁洞里就传来窸窣声。
因马大哈们忘带门钥匙多次,超强女学霸已经练就使用发夹开单锁的超强技能。
“靠……别弄锁,人家这就起来了啦!”我苟延残喘地发出些声音,以示人还活着,顺便把坐在脑袋上的猫屁屁拨开。
“煤瓜,下次再敢这么睡,就阉了你这小王八蛋……”
裹上毯子,我咕咕囔囔地滚下床去开门,却惊得一头雾水。
门外幽暗寂寥,半个人影都没有,夜风拂起客厅落地窗前的帘纱,舞得哗哗作响。窗玻璃碎了,洞开一个让人心惊肉跳的大窟窿。
怎么回事,遭贼了?
煤瓜从我脚边蹿过,轻盈地跃向碎窗边。
“煤瓜,别乱跑,当心……”
我情急大叫,又蓦然闭上了嘴巴。特么我这是在急个什么啊?!
脑中忽闪过一幕似曾相识的画面,煤瓜从两双脚边疾速蹿过,然后奔向一个、一个什么地方呢?
或许是因刚经过一场冗长又光怪陆离的梦境?可这些梦如同朝露,人醒后即无踪。
脑袋古怪地揪痛起来,我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不该忘的事,拼命想忆起却最终只能愣愣地抬手拍脑袋,像拍打突然蓝屏死机的电脑,暴躁而无奈。
眼睛不由自主地扫向南墙,那里空空如也。
除了玻璃窗奇怪地碎掉以外,地板上散着各种熟悉的杂物,有猫太太一直捧在手里的饼干盒子,还有一些作业本废纸旧衣服和狐朵朵干掉的指甲油瓶啥啥的,简直像垃圾场一样的乱七八糟。
我莫名松下一口气,扬声叫起来:“喂喂,诸云你们快出来,别闹了。家里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打群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