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着拐杖的手拼命的用力,似乎随时都能把它抓断一般,实则心里在暗暗祈祷着,婉莹,我求求你,一定要好好的出来看看我。我们约定好,要一起走遍更多地方的,你可千万不能食言。舒令仪嘴唇微微颤抖,她拼命咬着牙稳住自己的情绪,双手紧紧握住了季芽悠的胳膊。身后众人跟了过来,也是沉默无言的站在一旁。不知道过了多久,面前手术中的红灯熄灭,很快就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舒霄铭赶紧迎了上去,身后的舒鹤筠也挣扎着站起身,被舒令仪眼疾手快地扶住。“大夫,我母亲她如何了?”那医生摘下口罩,神色有些疲惫,“患者现在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太好了,谢谢医生!”还不等舒霄铭开口,一旁的舒令仪便急急地道谢。随后,她又询问医生:“那我什么时候能见到我奶奶啊?”“患者过会儿就会被送去病房里,小姑娘你稍等一会儿吧。”话毕,那医生便离开了。果然过了没多久,谢婉莹便被护士推了出来。此时她还在麻醉状态,双眼紧紧闭着。舒霄铭和苏阳立马过去接替了那些护士,上手去推病床。而舒鹤筠和舒令仪爷孙俩早已在人被推出来之际就上前一左一右地紧紧握住了谢婉莹的手。舒禹轩和苏嘉译各自扶着季芽悠和陶颖跟在了身侧。走在最后的是沉斯墨和沉姗姗两兄妹。“哥,你说舒奶奶她,应该是没事了吧,刚刚医生都说她脱离危险了。”沉姗姗小步的走着,突然抬起头看向了沉斯墨。她真的希望谢婉莹没事,因为她不想舒令仪伤心难过。闻言,沉斯墨脚步一顿,“应该吧。”“嗯,我也是这么觉得的,这样妹妹就不用担忧太多了。”得到赞同,沉姗姗心情总算没那么沉重了,她突然小跑到了舒令仪身边,紧紧拉住了她的手。“等下舒奶奶醒来。就什么事都没有啦。妹妹别伤心了哦。”“嗯,谢谢姗姗。”一群人渐行渐远,沉斯墨却没有再往前走一步。他突然抬起头看向了昏沉沉的天,忆起了上一辈子谢婉莹去世时候的事情。那是他假期回国的时候,刚下飞机的他刚和家人报了平安,张扬一就在群里说起来今天是谢婉莹的葬礼。他当时有些惊讶,想不通她为何突然就离世了,他记得前不久还在苏嘉译的朋友圈见到他们俩的合照。惊讶过后,他突然就想起了舒令仪,他记得在舒家,唯独谢婉莹是真心待她的。葬礼他去参加了,但他似乎并没有见到舒令仪的身影。后来,他去厕所洗手,即将离去之际,发现了那压抑的哭声。他寻着哭声找过去,看到了缩成小小一团,泣不成声的舒令仪。她声音哭得都有些沙哑了,嘴里还不停地叫着“奶奶不要离开我。”这哭声令他忍不住有些动容,手掌想伸出去安慰安慰她,但又怕他突然的动作会惊扰到她了。他抿了抿嘴角,还是收回了手,站在不远处默默地守着她。直到她被舒娅蕾找到,叫走。从那时起,她就知道谢婉莹对她有多么重要。这一世,谢婉莹对她的好从来没有变过。他后来才知道,谢婉莹是因为突发疾病去世的,和这次一模一样。虽然自他重生以来很多事情都变得不一样了,但生老病死他根本改变不了什么,他不知道她的结局是否会像上辈子一样。他多希望不是,因为他再也不想见到哭得撕心裂肺的舒令仪了。舒令仪在病房里等了很久才等到谢婉莹睁开了眼睛。她见到她的往事成追忆不忍打断两人的温情时刻,舒令仪他们都退出了病房。舒令仪想,爷爷昨晚肯定也一直都很不安吧。想到谢婉莹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怎么吃东西了,季芽悠决定让舒霄铭送自己回家,她做些容易消化的粥过来。谢婉莹现在的身体情况,只能吃些流食。“悠悠,我和你一起回去准备吧,刚好我今天也没什么事。”苏阳公司突然有急事,在谢婉莹出来之后就已经离开了。舒家帮了他们家很多,陶颖总想着帮忙做些什么回报他们。见状,她立即叫住了季芽悠,只要能帮的上忙,一点点小事也是可以的。“嗯,好的,谢谢陶颖姐了。”季芽悠感激地看向她,随后又转过头看向了坐在病房外的舒令仪。“宝宝,你要不要先跟妈妈回家。”“妈妈,我不回去,你先和姆妈回去吧。”舒令仪摇了摇头,“我想守着奶奶。”其实这些事情根本不需要她操心,但舒令仪和谢婉莹感情深厚,想守在她身边季芽悠也不会阻止。于是她点点头,交代一旁的苏嘉译和舒禹轩一些注意事项之后,就和陶颖挽着手跟在舒霄铭身后离开了。“妹妹没事,我也在这里陪着你。”沉姗姗在舒令仪的另一边坐下,仗义地拍了拍小胸脯。“哎呦,哥哥哥,你干嘛,放手。”沉姗姗还没嘚瑟一会儿,就被沉斯墨揪住了衣领,被迫离开了椅面。沉斯墨嗓音低沉浑厚,“沉姗姗,你该回去了,不要在这里添乱。”随后他又低头看了看手腕,“我已经叫妈过来接你了,大概五分钟后到,你给我去楼下等着。”“啊,哥,为什么,我在这里不过添麻烦的,我就想陪着妹妹而已啊。”沉姗姗意见很大,愤愤地看向沉斯墨,“那你为什么可以待在这里?”“我是大人,不是吗?”才十三岁的沉姗姗瞬间就被堵得哑口无言,于是她又转头可怜巴巴地看向了舒令仪,“妹妹。”舒令仪下意识看向沉斯墨,当看到他微微摇了摇头之后,她舔了舔干涸的唇瓣,有些为难地开口,“姗姗,你先回去吧,太多人在这里也不好,我有空再去找你吧。”见舒令仪都这么说了,沉姗姗也不好意思再耍赖皮了,凑近她和她说了两句悄悄话之后,她便离开了。等舒令仪再次进入病房的时候,舒鹤筠已经躺在另一张病床上睡着了。两张床本是隔开的,此时严丝合缝地靠在一起,舒鹤筠一只手还紧紧地握住了谢婉莹的手腕。“你爷爷昨晚肯定都没怎么睡觉,刚刚啊,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所以我让他睡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