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一世的燕图南神情漠然:“那你也没有留在京城的必要了。”“你觉得你能将我赶走吗?你真的以为你们燕家就是京城的天了吗?!”“你可以试试看。”“……”郁然呼吸一窒,用力咬牙:“燕图南你最好祈祷白初看见你这样子,不会狠狠一巴掌甩你脸上再叫你滚,他平生最恨的,就是别人骗他!”说到郁白初,燕图南八风不动的眸子,才终于有了丝变化,但不像是害怕,更像是思念。看着朝思暮想的人从自己面前离开还不能去追,这实在恼人,燕图南满肚子火气,在此刻抵达了巅峰。“他永远也不会看见我这个样子,至于你,不出意外,今天将会是你见他的最后一面。”他笑了下,眸底尽是嘲弄与凉薄:“开心么?”郁然瞪大眼睛:“燕图南!你敢!”燕图南却没有再说话,他目光,看向了窗外。“小七爷?”陈伯见他不说话,目光也往窗外瞧去,人早已经走远了,他笑了笑,心下已是一片清明,回头对神情失落的少年道:“刚才提醒过苏白了,现在肯定还没走远,少爷去瞧瞧?这边,就先交给老奴吧。”燕图南立即回头看他,神色间,终于有了几分属于这个年龄的少年气。陈伯早年跟着燕家老爷子出生入死,跟了很多年,就连燕父都是他看着长大的,他在燕家的地位、在京城的地位,那可不是区区一个郁然能够比拟的了的。郁然那些手段在他眼里,就跟过家家似的。陈伯一生未婚未育,将燕家宅院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待,其中最疼爱的,就是年龄最小的燕图南。这孩子打小孤僻阴鸷,不爱跟人亲近,可性子却像极了年轻时候的燕老爷子,就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似的。他便打心眼里喜欢。陈伯将衣裳披在他身上,慈爱地笑着:“小七爷,您玩开心,老奴在这儿等您回来,这些人,我帮您盯着。”京城寒冷,二三月了雪还没有停。郁白初裹着厚厚的棉服,围巾遮盖着脖子,连下半张脸都挡住了,他在努力哈气,呼出的白雾一下一下喷在通红的手上——本来戴着手套的,打雪仗湿了,就放一边儿去了,再抓雪球的时候,就冻成了这样。郁白初已经冻成这个鬼样子了,前方跟橙子打雪仗打的不可开交的苏白,居然还在边跑边喊:“郁哥!快点捏雪球,咱们弹药不够了,橙子要攻上来了!”“哦,好的。”郁白初乖巧地低头去捏雪球,捏了个后转身想递给他。吧嗒!郁白初脸上一冷,眼前一黑,橙子的雪球砸他脸上了。三个人呆了呆。橙子率先冲过来,手忙脚乱替他擦脸上的雪,紧张得脸都红了,双手合十给他道歉:“郁哥你没事吧?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想砸苏白的,不小心砸你那儿去了,你没事吧?”郁白初眨眼,粘在睫毛上的雪掉了些,他摇头:“我没事,你们继续玩吧。”然后他拿围巾擦了擦脸,就蹲了下去,继续抓一把地上的雪,乖乖地捏雪球给他们玩。或许是曾经受过心理创伤的原因,郁白初对待不同人的态度很不同,不熟悉的总是清冷疏远,而一旦熟悉了,他就会露出完全不一样的性子,比如脾气特别好,好到没有脾气。要不然怎么可能是他在捏雪球,那俩助理跟司机在打雪仗?如果琳姐现在在这儿,估计早一巴掌把苏白扇成陀螺了。郁白初做事仔细认真,就连捏雪球都是,他蹲在地上,低着头,漂亮的眉头拧起,正努力将每一个雪球都捏的特别圆,特别漂亮。大概是多活了一世的原因,苏白明明比他还大,他却像个带着俩孩子出来玩的家长,操碎了心般叮嘱:“苏白,不要走远,河边滑,掉下去就不好了……”苏白倒真像个孩子,无忧无虑地跑着闹着,根本没听进耳朵。直到一转头,看见他家祖宗。祖宗穿着红色羽绒服,双手插兜,眼神冰冷,浑身上下都冒着寒气,此时正一言不发地看着地上被压榨着捏雪球的傻乎乎的郁白初。苏白:“……”作者有话说:说了主cp不虐就不虐!尘尘从来不撒谎!苏白就是个二傻子,跟季阳一样,但季阳是笨蛋美人,苏白是肱二头肌发达的二傻子,像只二哈似的,每天的乐趣就是给主人找麻烦,但偶尔又可以很帅,痞帅的那种。燕宝其实很需要这样的人陪着,就像个抑郁症患者养了只二哈一样,上辈子苏白还算收敛,这辈子看燕宝有人气儿了,他就开始放飞自我了!至于苏青,哥哥已经喜欢惹是生非了,他还是乖点好……接吻燕图南蹲下去,伸手去握郁白初被白雪冻的通红的手,一碰着,就感觉冰冷冰冷的,明显冻了不是一下两下。眉心不自觉拧起。郁白初在看见自己的手被握住后,愣了下,抬头,日思夜想的面容印入眼帘。只是等不及高兴,他就看见了对方轻轻蹙着的眉头,听见对方叹着气说:“哥哥,你的手好冷。”说着,就将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面颊上,还轻轻蹭了蹭。像只跟主人撒娇的漂亮的狐狸犬。郁白初看着有些不高兴的少年,忍不住笑了笑,指腹摩挲着他眉梢的红痣,含笑问他:“逃课了?”事实上,燕图南这两周里根本没有去上过课,学校那边燕闻筝打过了招呼,会帮忙瞒着郁家。现在郁白初问起,燕图南就眨了眨眼睛,脸不红心不跳道:“没有,学校放假,我没有逃课哥哥。”他装的很乖很乖。但从小在国外读书的孩子,压根就不知道国内高三学子几乎没假期。郁白初也不拆穿他,只是温柔地看着他怎么跟自己撒谎,他显然知道这是燕图南头次跟他撒谎,估计没有经验,于是还坏心思地问:“放几天啊?”燕图南看着他。说放几天,就能留下来几天,即使打电话过去,学校也会帮着他瞒。于是燕图南说:“一周。”郁白初没忍住笑出了声。旁边没再打雪仗老老实实站着,站的比人家站军姿还标准的苏白,顶着一脑门黑线沉默了……祖宗,咱做人不能太贪心。橙子虽然有点怕燕图南,但还是躲在苏白身后,小声问:“高三有那么长的假么?”“有啊,肯定有。”郁白初笑着说完,回头去问燕图南:“那今天跟我回剧组吗?”燕图南微微一怔,有些不敢置信:“我可以去么?”“当然。”橙子说:“可是郁哥,你隔壁那间房导演给了别的演员,酒店没有别的房间了。”“没事,他跟我住。”橙子不知想起什么,脸一红,结巴了下:“这不、不好吧,琳姐不是说不让你在公开场合跟对象走太近吗?这样住一起被狗仔拍到不好吧?”郁白初笑笑:“没事,我糊,狗仔不会盯着我的,放心吧。”“可是琳姐回来要是知道了……”橙子是实习生,最怕像琳姐这样雷厉风行的上司了,她以前可是眼睁睁看着同事被骂哭的。而且琳姐说是看自己听话,所以才留下自己的,现在她要是跟着郁哥一起骗她,肯定会被炒鱿鱼的吧?郁白初安慰她:“放心,在外面我不会乱来的。”橙子看着他还捧着燕图南脸的手,在心里直流泪。呜呜呜郁哥,你真的能忍住不乱来吗?那你能不能先把你的手拿下来啊?郁白初不仅不拿下来,还轻轻吻了下燕图南的额头。橙子感觉自己人没了。接着雪仗不打了,几人一起回剧组。本来就是为了拖延时间等燕图南来,苏白才吵着闹着要玩雪的,现在人来了,就没必要再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