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初,楚海和周知桉已经进入了大学,一周中没有课程的时候,他们会结伴来看望昏迷的顾权鸢,陪在他身边,与他聊聊天。
江默给顾权鸢与何然都申请了延迟入学的名额,黎父在给黎瑾夕下手时间的同时,也延迟了他的入学时间。
9月底,准确来说,是9月28号,在空荡沉寂的单人病房里,顾权鸢第一次有了醒来的迹象。
近两个月来,他有听到过楚海的只言片语、家人的愁叹、妈妈的哭泣,可唯独,他不曾听到过何然的声音。渐渐的,他开始做梦了,梦里,何然安好,朋友相伴,家人安乐,他便不再担心些什么。
待到天空落了秋雨,风中有了凉意,一夜间,路旁绿叶泛起枯黄,沉睡之人才渐渐苏醒。
周六,楚海和周知桉一到病房门口,就听见了屋内闹哄哄的声响。
他们仔细从门外的窗口向里窥探一番,竟瞥见顾权鸢坐靠在病床上,正与顾母有说有笑地聊天。
“卧!”楚海鲁莽地推开了门,用他那雄厚的嗓音,激动地想飙脏话,可屋内坐了顾权鸢的妈妈,他随即转了个弯:“wow——顾权鸢!你终于醒了!”
顾权潇装作不经意地摸摸鼻子,躲在角落掩饰他嘴角的笑意。周知桉跟在楚海的身后,替他捏了把汗。坐在病床边的顾母则是回过头,温柔带笑,欢喜道大海和知桉也来啦。
顾权鸢静坐在病床上,见楚海他们冲向自己,便微微向前倾了倾身子,伸出手臂,与楚海击掌的同时调侃道:“楚大海,怎么上个大学还拽起洋文了?”
楚海握着顾权鸢的手迟迟不放,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差点喜极而泣,傻笑道:“这不是看你醒了太激动了嘛!你都不知道没你在的这些日子,我们有多难过~”
顾权鸢挂着一副嫌弃的表情,看向楚海身后的周知桉,示意让他救救自己,又将视线转回楚海的脸上,静静地看楚海在他面前犯贱。
一大串肺腑之言听完,江默正好外出归来,见顾权鸢醒了,他神情异常惊愕,欲言又止。
病房内的几人都被江默闯门而入的举动给吸引了注意力,顾权鸢艰难地动了动身子,望向江默:“江默,知道我醒了你也不用这么激动吧!”
江默迅速收了收情绪,轻关上门,沉默如初,应了声:“是。”
顾权鸢心里觉得奇怪,可碍于他心里想着何然,便先问了其他:“何然他。。。没跟你们一起过来吗?”顾权鸢单纯地闪烁着他那双耀眼的蓝眸,期待地问出了他酝酿已久的问题。
楚海与周知桉都沉默了会儿,正当楚海要说出实情时,江默抢先开了口:“发烧了,在家里休息。”
“又发烧了?我。。。”顾权鸢被子一掀,双脚就下了地,惊得大家一起来扶他。
江默果然没猜错,听到何然发烧了顾权鸢就变得这么激动,如果说出了实情,怕是会。。。
一旁的周知桉察觉出了异样,趁几人围住顾权鸢时,他从容地给江默使了个眼色,一齐到病房外谈谈。
走廊上,周知桉在手机的备忘录里打字:“是发现什么新线索了吗?”随后递给江默。
江默拿过手机,手机上面的字并不多,他却看了许久才放下。
“。。。警局那边来消息,社区附近的河里,打捞起了一具尸体,可能是何然,正在进行dNA比对。”
周知桉猛地拿回手机,继续打字:“你去现场看过了?”接着将手机送到江默眼前。
。。。。。。
江默摇了摇头:“没有,是朋友发来的消息。”
周知桉听到回答后暂时缓了一口气,他让江默在外面等他,接着他进屋告诉顾权鸢,昨天已经送何然去过医院了,现在何然需要休息,以此稳住了顾权鸢后,带走了病房里的楚海。
路上,他们给楚海解释完原因,车内的气氛便逐渐紧张起来。
“江默,你朋友那里有新进展吗?”楚海替周知桉问。
江默在红灯路口停了车,翻看手机,冷静道:“暂时没有。”
“那。。。做dNA比对,是因为,人脸已经模糊了吗?”楚海小心翼翼地问。
江默犹豫了会儿,转动方向盘,回复楚海:“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