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你直接去找了你师祖?”喻岚大概听了几句,就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江霜会错了意,错把黎思思当作道?侣带了回来,还带到了师祖面前,光是想想,她就能料到是何等的尴尬场面。就算是她,都免不了要头疼。如果?仅仅是徒弟犯错,那她说几句也就罢了,可这事事关师祖,她就不敢大意,此时情况不明,她也不想一股脑把责任全揽过来,只沉吟道?:“你与那个?黎思思,真有道?侣之实吗?”江霜小心估量着师尊的脸色,不知该不该说实话,如果?照实说,师尊会有什么反应呢?她不确定,在人情世故上,她还越不过师尊去,师尊也不可能露什么破绽给她。如果?是昨天?被师尊这么问,那她可能会实话实说,可昨天?在师祖那里已经落败,她已经没有再败一次的资格了。如果?师尊这里再不行,那思思肯定会被赶出去。她咬咬牙,道?:“对,我?们情投意合,两?厢情愿,这次回来,不管别人怎么说,我?一定会坚定自己的选择。”她这话简直说得咬牙切齿,喻岚也很少见她如此,便劝道?:“好了好了,你年?纪还小,不要把话说得那么绝对,以后日子还长,对外别说这件事,只说她是外门收来的客卿吧。”江霜急道?:“师尊,你还没见过思思,怎么就这么说呢?她人真的很好,你不要赶走她,行不行?”“谁说我?要赶她了。”喻岚无奈,她这个?徒弟有时候特别聪明,一点就通,有时候却蠢笨如猪,轴得要命,要是没有合理的解释,恐怕还真搪塞不过去,只好道?:“带道?侣回来认祖归宗原本不是什么奇事,可你想想,这么做的人都是早已自立洞府的成人,回来不过走个?过场,等见完了人,便又下山去了,你还是个?小弟子,没有自己的洞府,这么放出风去,别人岂不好奇,你们又不能下山,时间?一长,人多?嘴杂,落不到什么清净。”喻岚这么说,一来是有心帮黎思思去除多?余的注视,她如今身份特殊,根本不便太过招摇,越少人认识越好;二来,也是帮师祖维护脸面,听江霜的话音,她们祖孙两?个?昨天?闹得不好看,如果?这时她出来站队,岂不打了师祖的脸?三来,她也想把这件棘手至极的,引得祖孙争风吃醋的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以她对徒弟的了解,对方虽然看起来义正辞严,恐怕也没多?少真心,倒是朋友义气多?些,拖一段时间?,也许就丢开手了。到时,正是师祖出手的大好时机。喻岚想着,倒是对这个?黎思思有了浓厚的兴趣,到底是怎样的人,才能把祖孙两?个?人都迷得神魂颠倒呢?便道?:“对了,今天?之内找个?时间?,你把她带过来让我?看看,我?也好给她授玉符引。”玉符引是宗门里的通行证,要是没有这个?,行走起来就很困难。江霜听师尊这么说,心中的大石总算落下,只要授了玉符引,就说明是认同?了思思的天?元宗人身份,至少短时间?内,是不会被赶出去了。她连连点头:“好,那我?现在就去找她。”与此同?时,黎思思才刚刚睡醒。她昨晚睡得迟,因此直睡到巳时,也就是早上十点,她睁眼一看,就看到外面明媚的阳光,她吓了一跳,翻身起床就到隔壁去敲江霜的门。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昨晚睡前说好的,今早要去拜访天?元宗的宗主,要是她睡过了头,岂不给人家留下极其恶劣的印象?她边穿衣边敲门,但很快就感知到江霜根本不在房中,她有些疑惑,便提着衣服往院外跑,跑出去没几步,就看到江恕站在不远处的亭子里看着她,目光所?及之处,尽是温柔。她心底一暖,迎上去道?:“你在这儿?站着做什么?冷不冷?”说着就把自己马面裙上那件披肩脱给对方穿,那件披肩很暖和,边缘缀着毛绒绒的珍珠棉,披在对方身上,倒扫去了几分冷冽。“不冷。”江恕道?。“你要去哪?”“我?找江霜,你看见她了吗?”黎思思与其重逢后,一开始虽然有点不自在,但两?人毕竟相处了那么久,对彼此的性格很了解,举手投足之间?,就满含默契。“她去找喻岚了。”江恕温和道?:“你昨晚睡得好不好?”黎思思刚要说话,突然看到天?边飞来一物?,这物?极大,遮天?蔽日,冲过来的刹那直接填满了她所?有视野,好险没把她吓死。她忙往江恕身后躲去,对方笑道?:“你不必害怕,那是旺旺,它来找你了。”这是旺旺?黎思思从江恕身后探出头仔细看了一阵,发现还真是,旺旺是她?从小带大的,有什么特征她?再清楚不过,比如左眼的绣圈更大一点,头顶的毛末尾有一点粉色,它与?别的花叶玄鸟乍一看别?无二致,其实有很多细节上的不同。此刻的旺旺正委屈地站在那儿,似乎在为没被认出来而难过。黎思思无奈道:“行了,这能怪我没认出你吗,你也不看看自己变化多大?天哪,这些天你吃什么了,怎么变得?这么……”她?本来想用“肥胖”,但临到嘴边换了个词“雄壮”。旺旺显然非常吃她?的奉承,开心?地踩了踩爪子,朝她?啾啾地叫,叫声还是那么软糯,跟它这巨大的体型一点不符。而且它似乎并没有自己已经变大的自觉,还是本能地想往黎思思怀里?钻,但可惜,黎思思现在只能抱住它的一点点嘴,那嘴还是幼鸟的黄色,但比以前坚固多了,摸起?来凉凉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它还是个宝宝呢,怎么就这么大了?”黎思思摸着它的黄嘴问江恕。“你喂它什么了?”江恕道:“我没有特意喂它,这山上的吃食很多,它想吃什么就自己去找,可能是这里?的灵气充沛,所?以才长得?这么好。”“这里?灵气是好,修炼起?来都不费劲。”黎思思乐道:“旺旺,你还记不记得?以前答应过我要给?我骑,怎么样,机会来了啊!”旺旺本来在她?怀里?亲昵地蹭,听她?说这个突然停下了动作,贼眉鼠眼了一阵,假装没听懂似的往远处溜达,黎思思叫了它几声,它倒跑得?越来越快,一蹬地飞起?来跑了。黎思思只得?叹气:“孩子大了,不由人,一点不孝顺,我这个当妈的心?寒啊!”江恕笑道:“它不愿意给?人骑,上次有人从树上跳下来想制服它,被它甩下来啄秃了脑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黎思思笑了一阵,突然想起?一事:“当日我让它去打探消息,后来走得?急,也没等到它回来,它可曾带回什么消息?”江恕道:“我听不懂它的话,就算能,转述也不能成为证供。”“证供?”黎思思道:“这么说,竟然没能给?萧饮定罪?”那日她?走的时候,还听袁舟说找到萧饮的踪迹了,照后来定位的佐证,江恕应该也去抓了萧饮才对,事情?已经过去多天,怎么会还没有定罪呢?江恕摇头道:“人是抓到了,但那些药人们……”她?话说了一半,忽听远处传来一个脚步声,黎思思的感知能力与?她?相差无几,甚至更强,自然也听得?出是谁,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闪身躲进树丛后。躲进来之?后,黎思思突然觉得?不妥。她?为什么要躲?她?看向?一旁的江恕,对方面含愧色,有点像那种被抓奸后,无奈又羞惭的表情?。不是,她?俩也没干啥吧,而且不都说了吗,自己和江霜只是朋友关系,这来的又不是旁人,她?俩何必这么偷偷摸摸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