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两人前后脚踏出家门。晏怀瑾摆摆手钻进车门,不忘叮嘱江望,“记得替我跟初姐问个好。”“好,别光顾着穿搭,注意保暖,别冻着。”江望撑着车窗顶,又往晏怀瑾手里塞了一个暖手宝,昨夜才刚充满电。“我是去拍照的,又不是去走秀的。”晏怀瑾嘀嘀咕咕握进塞到手里的热源。看着载着晏怀瑾的车往小区外走去,江望走进车库把自己的车开出来。他接下来可算是马不停蹄,除了工作室年末清算,还要去家里长辈那里拜个年,大略规划了一下自己未来两天的行程,江望打开了车载音响。灰黑色的大g披着日光奔上马路,白术刚好也结束出差从上城赶回来。连着白术一共7个人在工作室清算一个上午,事情才算完。江望打开手机看眼时间,忙不迭从老板椅上站起身,“等下让白术带你们去吃饭,钱记我账上就行。午饭我就不和你们一起吃了,我这要赶飞机。”几人点头说好。白术:“今年估计又是和他哥一起过年,两人关系真好,不像我和我姐见面就吵。”旁边喝着咖啡的陈丽点头,对此苦不堪言,“我家那俩真是没法说,要是他们能处成咱们老板和他哥一般好我就满意了。”这一下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屋里几个人饭也不去吃了,开始争相倒苦水。江望坐上飞机前接到了他哥的到达消息。“好,记得保暖啊。”实在不放心的江望又叮嘱一句,果不其然遭到他哥的嫌弃。机身穿过流云,很快抵达了国家最南面的海城。江望躲着两个刚对着自己嘀嘀咕咕的女生走进通道,换上更加清凉的服装,走出通道一眼看见等在外面的堂弟。两人同样墨镜口罩,不同的是堂弟戴的渔夫帽,江望戴的鸭舌帽。即便包裹得这般严实,两人还是在看到彼此的那一瞬间同步皱眉。矮身钻进后座,两人连一句场面话都没说。江望托腮看向窗外。初齐,是他舅舅和舅妈家的孩子,小他1岁,现在也在娱乐圈混。小时候还能说两句话。本来单说小时候,两人不至于到现在这步好像讲一句就生烦的地步。但自从初齐仗着舅舅家有家南方最大报社,从他出道就时不时造点谣,江望对初齐的印象就直线下降。其实舅舅和初齐对自己的态度都不冷不热,要不是他妈回这边,江望才不稀得上赶着受罪。车停在一栋四层别墅面前。“下车!”初齐猛踩刹车,晃得江望差点扑上前面的椅背。“你真是——”江望顿时瞪向副驾驶。被江望那样盯着,初齐缩缩脖子,但很快又梗直,“怎么了,快点下车!要不是姑姑我才不会去接你。”江望懒得和他计较,拉开车门走下车。刚走进别墅,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背影。利落的短发,和江望如出一辙的蜜色皮肤,以及漏在衣服之外的纹身。顿时忘记刚刚初齐的态度,江望心中高兴,他走过去,叫了声“妈”。初代芙,江望的妈妈。沙发上正跷脚休息的初代芙回头,把手里的烟掐灭,捏着烟尾把没抽几口的烟扔进面前的烟灰缸。又伸手挥散自己面前残留的烟气。江望毫不在意坐到初代芙身边,笑道:“我又不是小孩了,没那么需要注意了。”江望小时候有哮喘,后来长大些,抵抗力上去,就没再犯过。但初代芙还总是会很注意。单看这一副慈母的模样,是个人都看不出她是有名的表现主义画家。江望小时候不知道什么是表现主义,初代芙就带他去看了《呐喊》,导致江望连续三天晚上做噩梦。“没见到舅舅和舅妈呢?”江望环视一圈只有两个的客厅。“他们出去办事了,你弟呢?不是去接你了?”江望一指停车场,“去停车了,应该快回来了。”说曹操,曹操到。江望手指还没收,初齐就推门进来了,看着沙发上两个人,初齐腼腆开口:“姑姑,望哥。”看不出一丝在车里给江望甩脸色的样子。和刚见面截然不同的态度,江望也不惊讶,回以友好微笑。这是独属于他和初齐之间只在长辈面前生效的默契。即便他们两人私下闹得再僵,在长辈面前也是一副哥俩好的模样。初代芙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小齐,快来快来,刚还没和你聊上几句。”初齐坐下,问:“姑姑这次出去旅游怎么样,收获大吗?”江望也跟着投以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