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杭半点不信:&ldo;梁岳告诉我了,他是终身监禁,你撒谎。&rdo;
柏慕原早知会有这么一刻,便玩着小巧的银勺保持沉默。
苏杭凝视他几秒,恍然:&ldo;所以你才花了那么多钱吧,不顾公司发展抽出那么多资金,就是想买他出来。&rdo;
柏慕原抬起犀利的眼睛:&ldo;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你没有任何关系。&rdo;
苏杭咬住嘴唇,半晌才问:&ldo;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吗?&rdo;
柏慕原轻笑了声:&ldo;你不要偷换概念,想和我吵架吗,我现在没有这个心情。&rdo;
闻言苏杭骂道:&ldo;你当然没心情了,周景回来了你还管我干什么,他那么可怜,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着,你尽量敞开怀抱给他温暖,搂着他重温旧梦去吧!&rdo;
说完就扔下餐具站起身要走。
柏慕原拉住苏杭的手腕,破例解释道:&ldo;小杭,我们只是朋友。&rdo;
苏杭说:&ldo;才不是呢,他那么喜欢你,傻瓜都看得出来。&rdo;
柏慕原哭笑不得:&ldo;可我…&rdo;
苏杭打断他的话语:&ldo;我不信有个人原意为你去死,原意毁掉自己的一切,你就没有半点感觉,如果是谁为我做这些,那我这辈子都不会释怀的。&rdo;
沉默片刻,柏慕原轻轻松开他的手微笑:&ldo;你说得对,我的确不能释怀,所以我希望自己能对他好一点,苏杭你和别人也没什么不一样,拼死拼活的进入我的世界,却只肯接受那些让你舒服的东西,当痛苦来了,困难出现了,就来怪我的不是,我想…周景的事我从一开始就说得很清楚,如果你觉得无法忍受,我也可以理解你的任何决定。&rdo;
很干脆的一席话,让还留有点小气焰的苏杭立刻软了下来,他嘟囔道:&ldo;我没有不能忍受,我…我怕你有了他就不要我了。&rdo;
柏慕原拉着苏杭坐下,很认真的看着他:&ldo;如果我是这种想法,就不会向你请求在一起,你是我的爱人,他是我的朋友,这没有疑问。&rdo;
苏杭低头,闷闷地说道:&ldo;对不起,今天是我态度不对,我会试着对周景好些…&rdo;
柏慕原摸摸他的脸,而后在上面轻吻了下,语气温柔的说:&ldo;是我对不起你,我知道令你如鲠在喉还要你笑是很过分的事,可我没有别的办法。&rdo;
苏杭的心情稍好,轻声道:&ldo;没什么,周景是你的恩人,自然也是我的恩人。&rdo;
他们一如既往的亲昵而招摇。
手握着手坐在大厅里相视而笑,几乎吸引了所有好奇的目光。
周景步履蹒跚的从卫生间出来看到这幕,便再没有勇气向前半步。
伤痕累累的身体,麻木到疼也不会了。
医院在什么时候都是忙碌的地方,空气充满着消毒水的味道,对所有生命一视同仁。
柏慕原陪着周景检查了整个上午的时间,最后送他去拍片,终于有那么几分钟的闲暇时间。
刚拿着打火机玩了片刻,叶大夫就嘱咐完同事从ct间走出来,轻声对柏慕原说:&ldo;这儿不能抽烟,过来一下。&rdo;
他们都是中学同班,自然彼此相识。
叶大夫抱着手问:&ldo;周景这是怎么搞的,全身下上没一处完好。&rdo;
当初柏慕原几个男生出了国彼此就没太多联系,时间流转,短短几年人和人竟然差这么多。
大帅哥简单的直言不讳:&ldo;他坐过牢。&rdo;
叶大夫点头:&ldo;难怪,他…被□过,现在直肠的伤还很严重,肋骨和腿骨断了又接,胃出血,营养不良,先住院调养吧,一时半会儿肯定治不好。&rdo;
柏慕原诧异抬眸,转而又说:&ldo;恩,给他安排特护病房,我去办手续。&rdo;
话毕扭头凝视着窗外碧绿的树叶有些走神。
这个世界不是哪里都有秩序与公平。
周景在美国和重刑犯关了好几个年头,其实能活着出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柏慕原难以忘记曾经去探监时所看到那一切,仿佛是噩梦,旧色的悲惨场景几乎会出现在每个孤独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