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歌子想继续说“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
她顿了顿,最终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圣女自由受限,被鹰陆主君派人严加看管。当年的叛徒西园寺三郎已成其宠臣。剩下的,未尝可知。“
女王闻言蹙眉,不知在想什么。
反倒是一旁的太女忍不住加入了谈话:“圣女如此念旧时的情谊,若此后北川大人能寻到机会相劝,岂不是……”
“好了,月仪。”不知为何,女王开口打断,显然不想将这个话题进行下去,“北川大人一路奔波,想是累了,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太女的名讳叫做月仪,取风姿如月清雅之意。她虽然不解其意,但还是乖巧地闭上了嘴。
女王挥手,便有侍者端来一枚令牌,“这段时间,北川大人就先别参与雇佣兵的任务了,我另有事情交给你做。”
就算是雇佣兵,进王宫也是需要事先上禀的。那枚令牌则可让她来时不必通传,出入畅通无阻。
“我想把月仪交给北川大人,请大人教导她一阵子。”
此话一出,不光是和歌子怔住,就连月仪太女也愣了。她是雇佣兵,能教给太女的,也就只有刀枪箭戟这类。
作为合格的继承人,太女当然也该适当强身健体。
只是好像并不至于让赴火阑刃的雇佣兵去教,毕竟他们会的,都是能要人命的东西。
但既然是女王的命令,和歌子没有不遵从的道理,施礼道:“是。”
祭神之后的半月,鹰陆派兵偷袭弥奥斯边境的一座小城。
弥奥斯的消息还算及时,知道他们将会有所动作,因此也早早设下防备。
但对方大肆宣扬圣女的存在,正是士气大涨之时,将他们打得节节败退,战况一度十分焦灼。
双方兵力都不算多,从规模上看,只是场无关痛痒的小战。但鹰陆本就借着圣女的名头占据了道德高点,说弥奥斯触怒了神,如果这时弥奥斯再输,便会让本就开始低迷的人心一蹶不振。
女王也对此十分重视,秘密派了不少雇佣兵去支援前线,唯独和歌子被留在了首都,每日教月仪太女习武。
和歌子以为,这都是因为女王对她的信任出现了几分动摇。
可偏偏女王又让月仪太女和她行了正式的拜师礼,之前教习的几位可都没有这样的殊荣。
思考不出来什么结果,和歌子便把那
些事一股脑地抛到脑后,只专心教月仪太女练武。
太女今年十岁,从小被悉心栽培,又有高贵的王室血统,底子不错,但在她面前还是弱得像只小蚂蚁。
和歌子为月仪调整拉弓的姿势,手指点着肩膀旁的一处,“这里再发力,但身子不能动。眼睛瞄准……”
她说得很缓慢,重复多次,而后又亲自做示范。
那张弓在和歌子手里不费吹灰之力就乖乖听话,好似没有重量一般。她随手射出一箭,几乎没怎么瞄准,却正中百步外的靶心。
束起的发丝有一缕垂落颊侧,下巴微抬,从容自若。
月仪盯着那清秀的侧脸,有一刻怔愣出神,仿佛能看到这张脸染上敌人血的模样。
随后她镇定心神,又认真投入练习,只是却仍然不得要领,别说射箭了,就连姿势还是找不对。
太女身份尊贵,自视甚高,这是她头一回自信受挫,因此很是羞愧。她把弓放下,主动道,“北川师父,请给我些责罚吧。”
“罚?”和歌子讶异,随后鼓励地拍拍月仪的肩膀,“你才刚开始练,不熟也难免,不必苛责自己。”
月仪低下头,口吻沮丧。“师父像我这么大时,一定比我出色许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