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叶倾也确实在养伤之际便决定了要再度去洛家寻人的想法,而且这一次他将声势浩大的去,经过柳三色的多番打探他得知了洛缨的现状,叶倾自然也明白洛家家主的打算,不过他魔道魔君也不是说着玩的,他不会那么轻易让洛家家主得逞。
慕子月看着单手挡着半边脸的柳三色,她沒想到柳三色坠入黑预言师竟然是这样的,多么无奈的人生,虽然感觉他只是在参与着别人的人生故事,可何尝这不是他自己所选择出來的路呢,相信至今柳三色也沒有后悔过为叶倾这位兄弟所做的一切吧。
“洛缨生产那天,茫茫冬雪覆盖了整个大地,那是我记忆里最冷的一个冬季!”柳三色微微仰头,头顶鸟儿飞过扑楞着翅膀落下两三片轻飘飘的羽毛,伸手接住,他像是接住的又是那一年冬季的寒雪!
叶倾是费尽了心思才得知这一天洛缨生产的,为了不给洛家更多的思考时间,也料定洛缨未婚先孕的事洛家绝不敢对外声张,自然洛家跟叶倾的个人恩怨也绝无第三方知晓,所以叶倾决定在洛缨生产这一天大举进攻洛家,给洛家一个措手不及。
而本來之前有关叶倾的所有事情都是洛缨在着手调查,所以叶倾的一切洛家并不怎么清楚,这一次叶倾举魔道之力全面进攻着实让洛家吓了一跳。
一來洛家沒想到叶倾竟然会以这样大胆张狂的方式抢人,丝毫不介意洛缨的名声会毁,就如此将事实公布在天下人眼前;二來洛家原來那套计划本是针对叶倾暗中行刺而为的,可现在叶倾反其道而行之,这让洛家一下子慌了阵脚。
虽洛家家主无义,但毕竟是柳三色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也是养育了他的地方,他不会跟洛家正面为敌,所以叶倾让他去阁楼接应洛缨,把自己的妻儿交给自己的好兄弟他很放心,也可以安心对付洛家家主。
那一年茫茫大雪之中,洛家与魔道之战血流成河,尸堆如山;血红雪白满目疮痍。
这也是近百年來天下预言者们谈之色变的洛家灭门惨案,其实这一战中真正灭门的不止是洛家,魔君叶倾也在这一战中结束了他的传奇一生!
两败俱伤,这一战沒有赢家,都死了。
真要说还有谁活了下來,大概也就是慕子月眼前这一位了。
不用柳三色再过多回忆那痛苦的一战了,因为这件事在预言界中太过震惊,凡是预言师者谁对此事不是耳熟能详的,虽然这一战中的个中曲折也许大家并不了解,但那一战的惨痛剧烈却是历史有目共睹的。
“洛家虽然沒料到叶倾会大张旗鼓的进攻,可也设了不少陷阱,所以叶倾和洛家最终是谁也沒捞到好处。甚至。。。。。。”柳三色苦涩一笑,“甚至这痛苦延续到了下一代。”
“下一代?”慕子月不太明白。
“洛家家主不甘心失败,临死前对洛缨刚出世的孩子下了符咒,他拼尽全力咒这孩子永远也长不大。”柳三色抬眸看向慕子月,“除非有旷世不移的爱情滋润着她,不然孩子永远都将是个婴儿。”
“难道他疯了吗?事情到这一步他还执迷不悟?”
洛家家主死了,却给洛缨刚降生的女儿留下了永久的阴影,听着孩子的哭声洛缨整颗心都碎了。
柳三色将孩子绑在身前又扶着刚生产完身体虚弱的洛缨准备离开,深受重伤的叶倾堪堪自断垣废墟中行來一把搂住洛缨,声音微弱的还抵不过新生婴儿的哭声:“对不起,终还是因我而毁了你的全部。”
洛缨终于再也忍不住精神崩溃的大哭起來,她伏在叶倾怀中:“叶倾,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
“我知道,我都知道了。”叶倾抱着她,脸上分不清是笑还是哭。
洛缨扑倒在他怀中:“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都不肯退步,为什么?”
“小姐,你大出血了。”望着洛缨身下大片殷红,整个下身都浸染在血色之中柳三色大惊失色,洛缨自怀孕之后本來就身体一直不好,后情绪又一直浮躁不安,生产本就十分危险,而偏生产之后又遇灭族惨事,若是叶倾胜出及时给她最好安置还罢,偏生产完到现在她还沒有半个人伺候她生产事宜,大出血在意料之中。
洛缨却不顾忌虚弱的身体,只抱着叶倾一个劲的说好冷好冷。叶倾将她紧紧搂在怀中,他身上的伤也在不断溢血,死亡于他只是时间问題。
柳三色怔怔的望着这血地里相拥的二人,孩子的哭声在这一刻显得那么的突兀。
“后來呢?”慕子月追问。
柳三色摇头:“都死了,洛缨死了,叶倾死了。”
“孩子呢?”
柳三色看向慕子月,轻轻一笑:“叶倾在死之前把孩子托付给了我,虽然我无法解开洛家家主下在孩子身上的咒语,不过这些年一直保她平安无事还是可以的。”
慕子月松了口气,浮生一梦,难得有情郎却不想天道残忍。因洛缨之事无端想起自己的姐姐慕子月只感觉心头又沉重了几分,这世间爱情究竟要如何才算得上花好月圆?
“带着孩子我本想隐匿起來的,但机缘巧合我偶然发现要解这孩子身上的咒语未必非得遇旷世之恋才行,预言师的自然之力和心脏都对她极有用处。”
慕子月惊愕。
“这也就是为什么我是人人得而诛之的黑预言师的原因了,不是因为我跟了叶倾,不是因为我参与了灭亡洛家之事;是因为为了寻找更为强大的预言师之力和心脏给这孩子补充,我开始用柳三色这名字为害天下!”
“所以当初你抢半阴阳的内丹就是因为。。。。。。”慕子月怔怔的望着他。
柳三色点头:“沒错,他的内丹包含了太多预言师的自然之力,比之预言师之心脏更有作用,我想洛洛会很喜欢吧。不过可惜这些年给她服用了再多的心脏她身上的咒语还是沒有解开,我想或许我真的应该试着找一找那所谓的旷世之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