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升干咳一声,道:&ldo;秋大哥,你还记得咱们当家的以前曾经提起过的一位&lso;昭官儿&rso;?当家的幼小时代的好邻舍?&rdo;回忆了好‐‐阵子,秋离总算捉摸到一点光影,他点头道:&ldo;好象听老洗讲过两次,不过印象中有些模糊了……我记得这什么;昭官儿&rso;是从小和老洗一起长大的,更明确点说,他和老洗的关系不止是邻居,友伴,这&lso;昭宫儿&rso;家里更十分富有,是老洗故乡当地的财主,似乎者洗的太爷还做过&lso;昭官儿&rso;家头,老洗与他父亲居亭的儿子‐‐就是这位&lso;昭官儿&rso;自幼便相交深笃,十分合得来,似乎就这么个情形,昭?&rdo;褚升笑了,道:&ldo;不错,难为秋大哥都记得这般清楚,后来的事情秋大哥还听得咱们当家的提过么?&rdo;秋离用手指敲了敲额头,思索道:&ldo;这就不大记得了,你知道,聊这些往事全是在消闲的时候、带上的谁也不会去费那个脑筋硬记……不过,我依稀还有点子……后来,好象那&lso;昭官儿&rso;走上读书的路子,转到仕途去了?&rdo;褚升一拍手,道:&ldo;对,这位&lso;昭官儿&rso;可真在长大以后做了官,而且还做得不小,&lso;昭官儿&rso;是他的辱名。他原姓?&rdo;
秋离接口道:&ldo;陈?&rdo;
褚升睁大了眼,随即笑道:&ldo;可不是,秋大哥的反应好快!&rdo;
&ldo;喷&rdo;了一声,秋离道:&ldo;大约,就是眼前正须你们帮助的陈府尹了?&rdo;褚升点点头,道:&ldo;一点不错,陈府尹官号衡川,在&lso;大同府&rso;周围五百里的地头上辖有六县十七镇,清名卓著,官声严明,可是位不折不扣的好官儿,近年来他腻味了宦海浮沉的那一套把戏,所以便早早递呈贴子向当今辞了顶戴,准备回到老家好好过过悠闲日子,可是,他想得好,有些人却不让他这么顺利地回家,这些人不是朝廷当政的显贵,反倒是一批江湖道上的朋友!&rdo;
秋离静静地道:&ldo;一定是我们的陈府尹在任上的时候得罪了道上朋友吧?&rdo;褚升道:&ldo;正是!秋大哥,你可听说过汪铁头这个人?&rdo;微微顿首,秋离道:&ldo;听过,齐黑道上的一名悍匪,手下有着百十来人,专做无本生意,这小子是出了名的心黑手辣,赶尽杀绝。怎么着?陈衡川莫非与这汪铁头有什么过节?&rdo;吁了口气,褚升道:&ldo;这汪铁头就是栽在陈府尹手里!&rdo;
&ldo;哦&rdo;了一声,秋离有些诧异地道:&ldo;六扇门里还有这等硬把子?敢收拾下汪铁头?&rdo;褚升笑道:&ldo;也是姓汪的该死,他狂得过火了,有一天随身带了手下四名大头目公然到&lso;大同府&rso;去寻欢作乐,却被那里的官府眼线吊上了,就在窑子里,给官家买通了的窑姐儿在酒中下了迷药,一下子便擒住了两双半,三堂打下来,这些杀人越货,集jian掳掠于一身的江洋巨盗还朝哪里脱罪去?秋后便全处了斩。当时,主审官便是陈府尹,在未曾判罪之前,汪铁头的浑家钱秀姑与汪铁头的弟弟汪刚便费尽了力量钻营奔走,冀图免罪或减刑,他们花大把银子打通了部分关节,和陈府尹谈斤两,想以财富贿赂陈府尹,被陈府尹坚持拒绝后,又再三恐赫威逼以生命相胁,但陈府尹不为所动,公事公办,到后来,汪铁头并四个人照样被斩决了,钱秀姑和汪刚所施展的法门可以说一点效果也没有,他们那个发狠,自是休提秋离一笑道:&ldo;因此,仇也就这样结下了?&rdo;褚升一摊手,道:&ldo;可不是,陈府尹在任上的时候,钱秀姑和汪刚恐怕暗算朝廷命官会惹出大麻烦,所以迟迟不敢动手,如今陈府尹交回了乌纱,没了这道护符,他们自然就有了胆啦,公然向外言明要诛绝陈府尹全家十八口来为汪铁头等报仇!&rdo;
秋离哼了哼,道:&ldo;胆子可真不小!&rdo;
褚升低声道:&ldo;这些年来,咱们当家的与陈府尹虽说一在仕途,一在糙莽,可也是经常有着音信往来,没断过消息,陈府尹一看这汪铁头的遗孽要找他算帐,当然了第一个就会想起咱们当家的来,是以他飞骑传信,详述其中因果,要求当家的助他渡此难关。咱们当家的接信之后,自是义不容辞,一口答应下来,所以,秋大哥,你就在这里遇上我们啦!&rdo;秋离急道:&ldo;以汪铁头的余气来说,和&lso;飞狼帮&rso;的力量相差之远何能以道里计?你们只要派出一旗人马来护送已是绰有余裕,怎么搞得如此大张旗鼓,如临大敌?差不多倾巢出动啦,用得着这么紧张?&rdo;褚升放低了声音,道:&ldo;秋大哥,你这就有所不知了,这回单汪铁头一干遗孽来讲,他们要是舔&lso;飞狼帮&rso;的脚板心我们还嫌这些小子们的舌头粗了,这些人根本不够看,可是,问题就出在他们的几朵大红花上‐‐钱秀姑和汪刚筹集了四千五百两纯金,到处邀人助拳。说事成之后酬以厚利,这样一束,事情就麻烦了!&rdo;秋离道:&ldo;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是不是?&rdo;褚升叹了一声,道:&ldo;除此之外,钱秀姑这骚婆娘和汪刚两个又四处哭诉请援,按他们所能拉上的关系帮口,或动以利,或动以情,结果,就有不少道上朋友拍了胸脯啦……&rdo;沉默了片刻,秋离道:&ldo;这倒是些麻烦事‐‐老褚,你们可晓得都有哪些江湖朋友允替胜汪的助拳?&rdo;&rso;褚升压着嗓门道:&ldo;据我们晓得的,&lso;狼牙帮&rso;那一方面,四铁拐、陆上一龙、何氏双妖、秃鹏等这些角色全加入了对方的阵营,最令我们当家担心的,却是闻说&lso;无边湖&rso;的人居然也接受了邀请派出大批好手参与此事……&rdo;秋离似笑非笑地道:&ldo;你们这三路人马是怎么个走法?&rdo;搓搓手,褚升道:&ldo;我这一批由此地往南走,经过&lso;酒坊铺&rso;、&lso;马尾岭&rso;、到前面&lso;虎松林&rso;,大当家那一路由&lso;黄岩镇&rso;经&lso;背子岗&rso;,也到&lso;虎松林&rso;,&lso;金&rso;&lso;银&rso;两&lso;狼旗&rso;的大令旗们便护着另一拨沿着官道经&lso;宾临城&rso;直达&lso;虎松林&rso;。&rdo;
秋离顿首道:&ldo;也就是说,你们全在&lso;虎松林&rso;会合了?&rdo;点点头,褚升道:&ldo;不错,全在&lso;虎松林&rso;会合,秋大哥,这一段路乃是最容易出事的地方,照此地的地势形状及江湖环境来说,这片地面是三不管的所在,不是什么人的地盘,也没有什么武林中的大老坐镇,任谁全能插腿生事而不会惹上。麻烦,只要平安渡过这段路程,在&lso;虎松林&rso;前面,即已进入&lso;大玄社&rso;的势力范围了,他们决不可能放方便动手的地段不动手,偏偏在进入人家的地盘以后缠粘上来徒自增加困扰,何况,越往前走,我们的朋友也就越多,对方想要找碴架梁就更难啦,所以说我们如果能全部穿过这段地面而抵达&lso;虎松林&rso;,这桩差事就算成功大半了!&rdo;秋离估计了一下路程,笑道:&ldo;你们已来到这里,业已过了&lso;酒坊铺&rso;及&lso;马尾岭&rso;了,再往前去六十里地,不就是&lso;虎松林&rso;了么?&rdo;苦笑了一下,褚升道:&ldo;秋大哥,我可不敢象你想的这样轻松,自出发以来,直到现在,我们虽是沿途戒备,处处谨慎并未曾发现一点可疑的痕迹,但这种平静却憋得人心慌,因为我们知道对方绝不会放弃行动而任由我们平安地过去,换句话说,直到如今他们尚未展开攻击,只是意味着他们早已安排了更歹毒,更周密的计划来坑陷我们了,并非他们大发慈悲,高拾贵手……大哥,从此地开始,到&lso;虎松林&rso;之间的六十里路,恐怕才是真正的危险途径,我敢断言,那些兔崽子一定就会在这中间一个什么地方下手!&rdo;微微一笑,秋离道:&ldo;你的猜测也有道理,否则,他们成功的机会岂不更少了?&rdo;呕呕嘴巴褚升吁了口气道:&ldo;唉,这一路来可真是担足了心,那等糙木皆兵的紧张味道,真不是人受的,什么地方风吹糙动,云移影掠也够忙乱个半天,随时随地都准备火并,可又空发急用不上力,沿路上连人家条鬼影子也没见到,我在想,幸亏这种事,不是天天有,要不,能把人闷疯了,奶奶的,我宁肯面对面一刀一招干个扎实,也不愿象这样瞎担心思,似他娘小孩子玩捉迷藏一样!&rdo;
秋离慢吞吞地道:&ldo;如果半途出了差错,只怕洗老哥就会暴跳如雷啦!&rdo;眼珠子一翻,褚升叫道:&ldo;乖乖,谁敢出了差错?秋大哥,在临行前我们当家的寒着那张脸交待过啦,哪一个没有尽责而出了纰漏,行,不用他动手,自己提脑袋去见他,你想?我们还能不拼上这条老命!&rdo;
秋离哧哧一笑道:&ldo;难怪你在进来住店之前就毛躁得不似平常的你了!&rdo;
褚升尴尬地道:&ldo;秋大哥,这一路上,可以说,又是担惊,又是受累,呃,这个火气么,自然也就大了点,有些压制不祝‐。&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