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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过了个平淡的周末，再去上班的小林动力全开。离剩下的长假还有两个星期，加上年初她送去参赛的作品被通知入围决赛，小林在接下来的九十月会有一半的时间不在东京，刚好这两个月会是这个行业比较繁忙的时期，她不得不将手里的案子都安排妥当。

&ldo;长假，你有什么计划吗？&rdo;渡边倒了杯保温杯里的汤给小林，不经意地问道。

自从渡边病好了之后，他就以恩返的名义义务提供了小林的午饭。对于小林来说省了不少事，她就不客气地接受了，所以一般不去现场的时候，小林都会和渡边一起吃午饭。

&ldo;回老家吧。&rdo;芥川那边的方案通过了，小林最近几天心情都不错，&ldo;渡边，你呢，回实家、还是出去旅游？&rdo;

&ldo;还没有定下来。但会回去一趟，要给我母亲扫墓。&rdo;渡边说起了个不是很轻松的话题，但语气没有多沉重。

&ldo;唔嗯，不是挺好的，还能和伯父聚一聚。&rdo;小林是属于不信鬼神那一派的，从人情上讲，她也说不出来安慰渡边说他母亲会很高兴这种话，死了就是死了，怀念故人不如看一看眼前比较实际。

&ldo;是啊，差不多是新年后第一次回去。&rdo;小林的话像是触及了什么，渡边面上勉强笑道。

小林看着渡边明显情绪转低，发觉自己似乎失言了，但转念想了想自己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明显问题就是在渡边自己身上。

&ldo;有什么事吗？&rdo;小林是属于大部分时候比较直接的一个人，与其顾及对方感受中途半端着，不如把能说得都说出来。

&ldo;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rdo;渡边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神色平静地组织好语言，&ldo;我的父母感情很好，父亲到现在仍旧忘不了母亲，让我有些感慨。&rdo;

&ldo;让你觉得不开心，难以接受？&rdo;小林将头探到渡边面前，犀利地问道，眼睛也紧紧锁定一丝不露的观察着渡边的表情。

&ldo;欸？&rdo;渡边的第一反应是惊奇地发出单音反问，然后弯眼露齿的笑着，有些新奇地反问，&ldo;我自己也不知道，在你看来是这样吗？&rdo;

&ldo;没有，你只是看起来很寂寞的样子。&rdo;小林坐正身子，不咸不淡地象是说天气一样说道。

&ldo;小林你呢，父母感情好吗？会觉得寂寞吗？&rdo;渡边期待地看着小林，等着她的回答。

&ldo;感情是挺好的，两个人是死在一起的。我后来是和爷爷、弟弟一起生活的。&rdo;小林喝了口汤，想了想回道：&ldo;现在反而不会去想自己寂不寂寞，因为活着，才比较重要。&rdo;

&ldo;死了的人都死了，不会开心难过，活着的人为什么要自己过不去呢？&rdo;

10

这是小林搬去东京后第一次回大阪。

和泉组没有一成不变，和她离开之前相比有了许多细微的变化。

小林进屋换鞋的时候，习惯性的去打开鞋柜拿室内拖鞋，但成宫抢在她之前，从之前手杂物的柜子里拿了一双粉色的拖鞋出来。

&ldo;……&rdo;和泉组里女性不多，早些年老爷子还能折腾的时候，家里偶尔会有他的情妇在，现在小林搬出后，能随意进出老宅里的女性除了雇佣的家政妇，小林能想到的人就只剩下了司的女友，小吉。小林趿上拖鞋弯身钩住成宫的头，伸手握拳将小指和拇指捏在一起，低声问道：&ldo;他们俩，这个了。&rdo;

从可以表述的程度解读小林的手势，她表达出的意思就是&lso;和泉司和小吉彩花的关系更近一步啦，和泉组里的童贞男又少了一个？&rso;这类的。

成宫没有说话，只做出一个要哭不哭的表情，耷拉着皱成八字的眉毛，开始抽抽搭搭。

&ldo;你说呀，他们又都不在这里。&rdo;小林不大理解成宫的意思是喜极而泣还是受了什么苦而难过，用肩膀撞了他一下催促到。

&ldo;你问他，他也不会说的，自己进去看吧。&rdo;成濑突然从小林身后冒出来，语气阴沉地插进小林和成宫之间。

&ldo;噗哈！成濑你能不能在说话之前先拍一拍我的肩膀提醒我一下啊！&rdo;小林被突然插话的成濑吓得一抖，扭头对他抱怨道。

成濑无辜地耸了下肩，和自己撇清关系，&ldo;反正是你不够机警吧，就算我拍了你的肩，你也一样会吓到。&rdo;

小林翻了个白眼，松开成宫，揭过这茬，&ldo;进去看什么？&rdo;

&ldo;大概你会觉得糟心。&rdo;成濑拍了下成宫，跟在小林身后，带着点看戏的意味回了一句。

小林一时想不到有什么糟心的，等拉开客室的门之后，就知道为什么成濑会这么说了。

客室里正坐着五个成人，成人里有一个大肚子的孕妇，孕妇身边的人是小林的前男友。这些都算不上糟心，毕竟小林早就和他分手了。关键是屋里还有五个孩子，除了一个看起来像是小林可以接受的高中生年纪，剩下的四个孩子都刚好处在小林苦手的年纪。小林特别糟心小孩子，这是她在福利院就深刻意识到的事情，特别十五岁以下的孩子，他们会以为哭就能解决问题，你只是举了举拳头，他就能立刻扯着嗓子嚎起来，等大人来了之后再掉几滴眼泪，什么道理都没有了，小孩子是不讲理的人，他们会成为这样的人，就是因为有了以为爱就是一切的愚蠢父母……

在小林脑中急速转过一堆乱七八糟的念头之后，她飞速拉上客室的门，扭头对身后的成濑确认到，&ldo;我的房间还留着呢吗？&rdo;

&ldo;当时少主生气把你的东西全砸了，你的屋子刚清出来，什么都没有。&rdo;成濑露出虎牙，笑着摊了摊手。

&ldo;我先出去，等……&rdo;小林的话还没说完，拉门从里面被拉开，和泉司站在门口，拉着脸问：&ldo;你去哪啊？&rdo;

&ldo;啊，司，好久不见，我听成濑说我的房间现在还暂时住不了人，想着要去订个房间。&rdo;小林挤出笑脸，状似才发现客室里的人，&ldo;啊拉，还有客人在啊。既然有客人，你优先客人吧。&rdo;

&ldo;……&rdo;和泉司也想到了使得小林的房间还不能住的罪魁祸首就是自己，他沉默了一瞬，小林趁此后退了一步打算离开，但刚转身，她就被和泉司捉住了后衣领，&ldo;不用了，我们正在讨论结婚的事，你也进来听吧。&rdo;

小林看了眼成濑送给她的自求多福的眼神，就认命地跟着转回身进了客室里。

&ldo;请容许我冒昧打扰，初次见面，我叫小林弥生。由于诸种事由，是这位看起来脾气暴躁的老头子的孙女，啊呀呀，从年龄上算起来，也是应该作为诸位谈论的婚礼的主人公之一，这位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小暴脾气的和泉司的家姐。&rdo;小林安生地在和泉仁身旁跪坐，开口就跟讲落语的前词一样，哒哒哒地做了一番自我介绍，她瞥了一眼想抬起手敲她脑袋的和泉仁，在他动手前乖乖地合上了嘴。

&ldo;扑哧！&rdo;小吉彩花的母亲听了小林的俏皮话，柔柔地捂嘴一笑。她身旁的丈夫则是有些失态地看着小林愣了一瞬，几个年纪不大的孩子都乖巧地坐着，看不出半点小林想象中的难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