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乞丐悄悄地收起碗里几个铜板,猫着腰畏畏缩缩地退走,绕道行至桃桃斋后门,左手有节奏地敲了敲:&ldo;我饿了。&rdo;
门里一人喊道:&ldo;要吃什么?&rdo;
小乞丐探头探脑道:&ldo;冰糖葫芦,不要糖的,只要酸的,倒上陈醋更加好。&rdo;
门里人骂道:&ldo;你怎么那么挑剔?没有没有没有,滚滚滚滚。&rdo;
小乞丐不慌不忙道:&ldo;你给我糖葫芦,我给你陈醋可好!&rdo;
小后门咔嚓地被打开,一个伙计服饰的小伙子把头弹出来,招手着急喊道:&ldo;快快快,你快进来。&rdo;
小乞丐边入门,边察看身后有没有跟着他的小尾巴。
三刻钟后,桃桃斋便驱散了一众赌徒,关紧了大门,还派了两个有名的本地打手在门外把手大门。墨九君等人赶到时,两个本地打手惶恐地对视了一眼,结结巴巴道:&ldo;东家、有、事,今日不做……生意。&rdo;
柴子然蹙眉:&ldo;刚才这么多人从里面涌出来,莫不是都是来喝东家的喜酒?&rdo;
本地打手见领头的几人气势汹汹,身后一群衙役面目狰狞,抖了一抖身体道:&ldo;刚还是做生意的,只是……东家忽然有事!&rdo;
柴子然看了眼墨九君,两人从对方目光中皆看到震惊,无论是否如他们心中猜想的那般,这桃桃斋果然有猫腻。墨九君一声令下:&ldo;搜!&rdo;身后的侍卫遵从主人命令,大步逼退两个打手,两人本就有些害怕,此刻更加害怕。所谓民不与官斗,若是他们敢动手,他们家中妻子儿女定会收到牵连。两个打手吓得退至一旁,浑身瑟瑟发抖。
桃桃斋宽敞的大门被衙役的锋刀一劈为二,大门应声而倒,轰隆作响。衙役们鱼贯涌入桃桃斋。打手见他们把东家的事情搞砸了,肯定是惨了,瑟瑟发抖地商量地如何跑路,最好是尽快带着他们的妻子儿女离开苏虞县。
柴子然不想为难这些无辜人,边让他们滚远些,边朝风小小道:&ldo;刀剑无眼,你小心些。&rdo;
风小小点头如捣蒜,她一个弱女子根本不想去这种地方,可她阿爹在里面,无奈之下也只好跟着柴子然。
但她实在是跟错人了。
柴子然一个纨绔败家子捉住墨九君的袖子,笑道:&ldo;九君哥哥,你让小人跟着你呗!&rdo;
&ldo;好。&rdo;墨九君瞥了眼风小小,那眸光锋利刺眼,如同炫耀。风小小的脑子一下子就懵了,墨九君居然朝她炫耀?为何?他有病?不像啊!
身后一个强壮的打手顺着柴子然的话,明明迈开步伐走了,又忽然退了回来,亮出锋利的匕首挂在风小小的脖颈。风小小脖子一凉,心里一冷:&ldo;啊啊啊啊!&rdo;地喊了几遍后,目光挂着泪水,朝柴子然看去,那人早已躲到墨九君身后去了,她大喊:&ldo;柴子然,你快救我!&rdo;
&ldo;大姐,你叫错人了,我自身难保啊!&rdo;柴子然边盯着风小小看,边趴在墨九君身后,搂着他脖子,双腿夹着他的腰肢,目露惶恐,催促墨九君道:&ldo;你快快解决了他。&rdo;墨九君身前另一个打手,身形高大,行动敏捷,手持匕首,专往柴子然身上刺去。
两个打手退而又返,居然走缓兵之计,可恶至极!
柴子然大骂道:&ldo;你妹!你怎么专往老子我身上砍。我说你是不是有病,不是说回家找媳妇孩子团圆了吗?怎么又回来了?&rdo;又搂墨九君的腰搂紧了些,哭喊道:&ldo;随风随影随书呢?你把他们弄出来啊!&rdo;
墨九君边躲避打手的杀招,边回答他:&ldo;他们三人去执行别的任务了。敌人是故意让我们放松警惕,肆机行动,我们大意了。&rdo;
柴子然咒骂那个转砍他的混账,另一个劫持风小小的混账喊道:&ldo;住手,不然我杀了她。&rdo;说着,大手摇了摇,锋利的匕首晃了晃,险些割入风小小的脖颈。
风小小盯着柴子然冒出的半个脑袋,呜咽道:&ldo;柴子然,我怕。&rdo;
柴子然扁着嘴,一手环着墨九君的脖颈,一手搓眼睛:&ldo;我也怕啊!&rdo;
两个打手站在一起,两把锋利的匕首架在风小小的脖颈。与其同时,昏暗的桃桃斋传来热火朝天的打斗声,几面雕刻精细的木制镂空雕花窗跌下街道,发出砰的声响。
风小小扁嘴,浑身瑟瑟发抖,可她不敢动弹,只有她动一下,脖颈的细嫩肌肤就得被锋利的匕首割破。
柴子然下了墨九君的背,拍拍他的肩膀,笑道:&ldo;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不必担忧你兄弟我。&rdo;
墨九君瞳孔黯淡了些,但没有拦他,任由他朝劫持风小小的两人走去,道:&ldo;风小小一介小女子,你们带着她跑路多有不便,不如换我顶替她。&rdo;
两个打手双视一眼,两人都在思量,半响后,一人道:&ldo;好。&rdo;
墨九君的瞳孔漆黑不见底,眼睁睁地看着柴子然一步步朝风小小走去,刚走了三步,风小小道:&ldo;不……&rdo;
柴子然笑骂道:&ldo;你个臭娘们,还不闭嘴,你不知道老子喜欢你很多年了吗?老子这辈子都很不英雄,难得英雄一次,你就不能成全老子一回。&rdo;
风小小张大了嘴巴,眼珠子滑出了两颗泪水,不知是辛酸泪还是欣喜泪。她看着柴子然又朝她走了四步,本拿匕首驾着她脖颈的两个打手,忽然齐齐朝柴子然发难,一人拿手刀劈柴子然后颈,一人捏着匕首架在他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