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弄错了吗?”见没有回应,对方小声地嘀咕着。
再次确认是他的声音,就好像给了敬原无限的孤勇,他哐地打开门,卫澄正在看手机屏幕,刚抬头还没来得及看清,就被敬原抓住了手腕,带进门去。
卫澄挣扎,“是我”——然后他停下来了,像伏在敬原手心里的一只小鸟。他的身上有雪的味道,纯净,清冽,又带着蜜一般的甜。暗室中,人的感官会被调动得更加灵敏,在灼热的空气包裹下,两颗心脏雷鸣似的鼓噪着。
卫澄眨了眨眼,在身后,纯白的雪景成了唯一的光源,星星点点地缀在敬原的背后,送过来几缕,他被照亮的轮廓温柔无比。
“小原——”
卫澄没想好要说什么,然而他也没能讲出来,因为敬原抱住了他,均匀的肌理密切无缝地贴在一起。
敬原叹道:
“小澄哥哥,你是不是把春天带过来了?”你的身上……真的好暖。
卫澄不知道答“是”,还是“不是”,刚张了张口,敬原低头,吻住了他,手上一推,卫澄的背脊便撞上了门板。
第19章
三两年前,敬原还有轻微的睡眠障碍,白天累成泥,晚上难闭眼。就卫澄敢去喊他起床,那张脸再臭,不至于对他大吼大叫,头发七横八竖,眼神竟然还有点软。团综里他素面朝天,扯褥子时敬原往怀里拱,撞得两个齐齐倒到床上的片段在全网疯传,一派当关系不睦,一派全作了绕指柔,恨不得到现场按头处理。
那会还不常多想,有回五个人去出外景,是在一所大学里,敬原被搅了清梦,化完妆,独自坐着生闷气。周围工作人员各忙各的,卫澄拿了喝的去哄他:
“别生气,我再也不乱掀你被子了好不好?”
敬原哼了一声,往边上挪了点。
于是卫澄能坐得舒展些。他拧开瓶盖,冷不丁把饮料冲敬原颊侧一贴,敬原吓了一跳,脸上的表情重新生动了起来,他接过去,不满地挤出两个字:“……无聊!”
卫澄弯着眼睛,求饶说:“我错了,对不起嘛。”
敬原却盯着他看,认真得像读一本大部头专著。卫澄慌得仿佛得了心律不齐的毛病,一双眼睛不知往哪儿放,最后目光定格在敬原捏着瓶罐的手指,冰饮料渗出水珠,正好泊在粉白色的甲盖上。
敬原伸了伸腿,“那我要吃三鲜饺子,你亲手包啊!”
“——好。”
“回去就做!”
“行行行。”卫澄想着真拿你没办法,正好迎上敬原清爽的笑容,霎时把他的心给摇乱了。一直到开拍都没找到状态,摄影师也急,说了几句,给他们时间自我调整。
有时也必须谢谢敬原工作期间那种处变不惊的气场。他握了一下卫澄的手,“怎么?”语气淡淡的,眼睛里反而全是关心。卫澄明白这份关切没有多余的成分,但是在那一刻,他想清楚了自己。
那一天惠风和畅,他们穿着学生制服,裤腿和板鞋相接的隙间露出脚踝,干净得就像橘子汽水外那一串小水珠。旁边的花藤摇落了叶子和花瓣,洋洋洒洒地飘着,敬原勾起嘴角,那个笑在卫怀澄中就如春岚渡山,卫澄不作他想,回以同样灿烂的一笑。
“咔嚓——!”
两人回过神,摄影师放下单反,扬了个大拇指,“就是这个状态!”他满意地检验着成果,赞叹道:“你俩站一起还真合适!”
卫澄也凑过去看,敬原的脸贴他很近,发梢像刺猬的小刺,轻轻扎着他的皮肤。卫澄想,要是能一直站在一起就好了。
“现在的距离比那一刻更近——”二十二岁的卫澄意识到这点时,二十岁的敬原将舌头伸进了他的口腔。
他的脊椎骨硌得生疼,敬原明显顾不上了,痛感同时也在提醒卫澄,现下所发生的一切都无比真实。卫澄不大会接吻,本能地回应着,舌与舌咂弄出的水声沸腾在半明半昏的房内。
沁凉的寒潮扑打在敬原胸前,心同心的合奏则躁动不已。敬原退让半分,让卫澄有多的力气用来呼吸,舌尖勾勒着卫澄的唇线,抬手按开了廊灯。
思恋是一种很微妙的情绪,炸开时发酵着空气,叫卫澄拼了命地去迎合,双手圈着敬原后背,快把自己揉进对方身体里。灯光一恢复却又露了怯,滚烫的脸埋在敬原肩头,怎么都不肯抬起来了。
“小澄哥哥?”
敬原的轻唤响在耳畔。卫澄浑身都在发颤,发丝贴伏,支起的耳朵透亮红润,水红的萝卜似的。敬原爱不释手地吧唧一口,垫在对方腰间的手蓦地发力,将人托起原地转了一圈。
“卧槽,”卫澄一吓,“放我——唔——”
话没讲完又被堵了回去,这个吻没有刚才激烈,却足够缠绵,敬原着他的唇瓣,犬齿轻轻叼起一小块咬着,从未有过的刺激感让卫澄抖得更厉害了,然而一觉察出他的颤栗,敬原便将舌长驱直入,勾着他的,无限缱绻地翻动。
这回卫澄敢看他了。
敬原知道他现在有多激动,“渴了么?”
“嗯、嗯——”卫澄眼睛湿漉漉的。
敬原带着他坐到沙发上,立马去洗杯子,用饮水机兑了温水。卫澄接过去,手还在打颤,泼了一些在外面,小口小口地啜了半杯,才开始觉得缓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