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到了。-顾含青:好。她人却没动。薄谈也没有再发消息来催。过了十来分钟,有一拨人要走,顾含青也跟着站了起来。旁边的人问:“要走啦?”顾含青:“还有点事。”王哥不知道去了哪里。顾含青和其他人打过招呼后离开。刚走出去,一阵冷意袭来。她停下脚步,拢了拢外套。春节期间,北城的人本来就少,再到这个点,路上连行驶的车都没有,像是空的。路边倒是有停了车,顾含青正要往停着的车看,身后有人叫她。“顾含青。”带着醉意的声音是骆修。“要走了?”他连外套都没穿,顾含青看着都觉得冷,问:“你出来做什么?”骆修:“找你的。”顾含青:“你喝多了,回去吧。”骆修:“我没喝多。”顾含青懒得醉鬼多说,“我走了,你小心感冒。”她刚转身,骆修就拉住了她的手臂。“你等等。”顾含青挣了一下,没挣开。虽然过年期间狗仔很多也休息了,但说不定会有路人看见。骆修正当红,被认出来的几率很大。“你松手。”这时,停在路边不远处的一辆车亮起了远光灯,正好照着他们。强烈的光线有点刺眼,两人都闭了闭眼睛。骆修轻声嘟囔:“谁这么缺德……”顾含青挣开了他的手。之后,远光灯关了。从骤亮到暗下来,顾含青适应了几秒,眼前才恢复清晰。她看到那辆车上下来了个人。黑夜里,没穿外套的身影显得有清癯挺拔,像携了沉沉的风雪。是薄谈。喝醉了的骆修反应要比顾含青慢,等人都走近了才看到。薄谈走过来,没有看骆修,手自然地揽住了顾含青的肩膀,把她带进了怀里,手指捏了捏她肩上的头发。“怎么这么久?”上扬的尾调淡淡的,听不出情绪。被熟悉的气息包围,顾含青的身体僵了僵,才放松下来。“耽误了一下。”薄谈:“走吧。”王哥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薄谈搂着顾含青离开,以及骆修要追上去。他连忙跑过来拉住了骆修:“我说怎么我去趟洗手间出来你们就不见了。骆修,走了走了,进去。”王哥是用了大力气拉住骆修的,骆修一时没挣脱掉。他紧紧地看着他们,问:“那是谁?”王哥:“含青的男朋友啊。”骆修:“不可能。她不是没有男朋友么?”顾含青这边,薄谈走到车边才松开她。上车后,她刚把车门关上,还没来得及去抓安全带,眼前就一暗。薄谈捏着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就吻了下来。顾含青还没反应过来,唇上就被他咬了一下,然后两颊被一捏,就吃痛张开了嘴。车里开着灯,骆修清楚地看到了他们接吻,眼睛泛红。王哥眼看就要拦不住,说:“你知道那是谁吗?魏公子知道吧?在他哪儿客客气气的,还只能沾到个边,几句话就能让你断送事业。”骆修的酒意清醒了几分。王哥继续劝:“你都快30了,事业刚刚有了起色,想想你这些年的付出,你真的要为女人放弃现在的一切吗?”说完,王哥已经松开了手,让骆修自己选择。他应该知道怎么选。骆修站在原地,没有说话,依旧看着那个方向,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拳,又慢慢松开。顾含青这边刚刚承受了一个掠夺性极强的吻,喘得厉害。她依旧被薄谈困着,身体挤在副驾的车门和座椅之间的夹角里。从正面看,他们好像还在接吻。两人的呼吸纠缠在一起,薄谈的脸逆着光。顾含青迎上他的视线调侃地笑了笑:“二哥的脾气不如以前了。”他带走她的时候搂得很紧,她的肩膀都被捏疼了。从前他可是能站在旁边当路人听别人和她表白的。薄谈的手依旧抵在她的下巴上,抬了抬她的下巴。顾含青的唇轻轻地在他的唇上蹭过。“喝酒了?”顾含青:“没多少。”“是吗?”薄谈清冷的声音里沾染了点痞气,“再亲两下我就是酒驾了。”顾含青:“……”哪有这么夸张。像是为了印证这句话,薄谈低头,又要吻上来。顾含青偏头推了推他的肩膀。薄谈岿然不动,看着她。顾含青:“走吧。”她知道他是故意亲给骆修看的。薄谈轻笑,指腹在她湿润的嘴角重重抹了一下,才松开她坐直了身体。饱含暗示的动作让顾含青脸热。“去我那里?”薄谈问得自然,好像只是在问一件很寻常的事。顾含青顿了顿,“去我那里吧。”“去老房子?”“纪书桐在,去城南的吧。”顾含青系好安全带后,薄谈把车开到了路上。路上车很少,他们一路车速都很快。车窗外的路灯、街景不断快速地向后移,车里的光影随着不断变化,明明暗暗。顾含青:“什么时候回来的?”“昨天夜里。”安静下来,薄谈的身上显露出了疲态,声音里也带了一丝倦怠。顾含青:“今天初三。”薄谈看了她一眼,“你还记得。”今天是他母亲的忌日。顾含青有预感他今天会回来。察觉到顾含青的目光,薄谈勾了勾唇,“我在今天见到了你。”此刻,车里的电子屏幕上面显示是23点59分,初三即将过去。顾含青注视着上面的数字,看到它们跳到00:00。“初四了。”大部分商店都要初五才开门,这几天大部分店铺都是关着的,除了一些便利店。行至一家24小时便利店,薄谈变道开向路边,“我下去一趟。”顾含青知道他要去买什么,说:“我那里有。”似是没想到,薄谈顿了一下,“你那里为什么会有?”声音里的怠惰消散,听着清冷。顾含青:“二哥那么聪明,猜猜看?”一个单身女人用得到那东西吗?车里好像静止了一样,只有窗外变化的街景显示着时间和空间的流动。架不住这阵静默,她狡黠地眨了眨眼,含笑说了实话:“过年前逛超市顺手买的。”她那天在收银台前看到,鬼使神差就买了。好像知道会有这么一天。43车重新变回了那条道上。薄谈睨了顾含青一眼:“号买对了么?”顾含青看着车窗外,不走心地说:“可能吧。我哪里还记得。”薄谈:“买错了你自己受着。”顾含青回头看了看他,“只可能买大了吧。”薄谈轻笑了一声,没再说话。车终于开到了顾含青家楼下。车停下后,薄谈没有着急下车,就这么坐在车里。顾含青看了看他。薄谈:“想好了?”黑暗里,他挺拔的身形如神祇,但又好像有别的什么在滋长,都在一念之间。顾含青:“我说没想好,二哥会走吗?”“不会。”薄谈给出了明确的答案。可是似乎有什么在脱离掌控。“之后我们是什么关系?”顾含青反问:“二哥花那么多心思不会只是想要个床伴吧?”薄谈:“不是。”顾含青笑了笑,先下了车。电梯的镜子映着两人的影子。薄谈握住顾含青冰凉的手,轻轻抚着她掌心的疤痕。轻微的痒意让顾含青的指尖颤了颤。“我知道这道疤是怎么弄的了。”顾含青不在意地勾了勾唇:“都好多年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