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明显感到被排斥在外的王崟焱只好装傻充愣,“滑翔伞是干啥的?我只见过雨伞啊……”
书赜被她弄笑,娇嗔地拍了她一把,转过来对江见泽道:“那种极限运动,我还是不感冒的,你们去玩吧。”
王崟焱深看她一眼,却没说什么。
江见泽很不满,她不加掩饰地瞪一眼桌上那个很是碍眼的人。“那里的热带景色也不错啊。”
“我去过三亚几回,热带景色也不是很新鲜了。还是你们去吧。我还是不参合你们热血青年的活动了。我比较喜欢窝在家里。”
——窝在家里跟这个土豆在一块么!
江见泽的眼刀快要把人的身上戳烂了。王崟焱却毫无眼色地进攻着她面前的一盘辣椒炒鸟贝。
过会儿,趁其余三人说话的时候,王崟焱微微凑近书赜,小声问道:“这几个都是你很好的朋友?”
书赜一愣,不明白大树这样问的用意,却也没有隐瞒的点点头,“初中,高中同学。大学毕业后回来工作的人也不少,不过就我们几个比较合得来。”
王崟焱叹道:“那也是十几年的交情了呢。”然后,她抽回身,低下头,专注的吃着盘里书赜给她放的那只茄汁扒鲍鱼。
书赜还在想着怎样让桌上这三个好友和大树融洽相处这件棘手的事情。没有过多的注意大树的心思。
……
“这家餐厅的石斑鱼打着野生的幌子,其实全是人工饲养的,味道还是跟野生的没法比。还有菜谱上许多美其名曰“鱼子酱”的东西,严格说来,根本算不得是鱼子酱。那些东西可能出自圆鳍鱼、鲑鱼、白鲑、鳕鱼,或别的什么鱼。但是在法国,鱼子酱定义非常精确和严格:只有鲟鱼的鱼卵才有资格制成鱼子酱。可是滥捕和污染给闹的,鲟鱼也没多少了。所以正宗鱼子酱产量少,特别贵。这家的鱼子酱那么便宜,想也不是正宗的。”
富丽堂皇的包间里,巨大的旋转餐桌上方,吊着一个水晶的欧式吊灯,尽显奢华。桌上,江见泽的侃侃而谈,说的一旁的服务员脸上一阵白一阵青的直撇嘴。
王崟焱闷不吭声的自顾自吃着,心思却渐渐不在嘴里的东西上……
“哎,大树。你家兄弟姐妹几个啊?”瞧见某人的走神,江见泽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王崟焱回神,把她的问题一琢磨,觉得有点不对味儿。却也没有深究,便老实应道:“我们家就我一个孩子。”
“啊?就一个?你们农村人不是觉得生孩子越多越好么。怎么你们家就你一孩子呢?”
江见泽的话让书赜心里打了个突,眼神变得幽深。意味深长地深深看江见泽一眼。
“你们农村人”——让王崟焱终于摸着了那些刚才还若有若无的隔应是怎么回事儿……
呵,——这个人……好像~似乎~大概~在针对自己?
王崟焱拧了拧眉毛,随即松开,笑笑道:“家里父母比较看得开。”
“也是了。”江见泽挑挑眉,似不再深入这个话题。却顺嘴道:“我听说,现在还有些农村的地方,连电都没通上。真不知道他们怎么生活的!现在的人,离了手机都不能活的样子。”
王崟焱没接腔,夹了一个象拔蚌放在嘴里慢慢嚼着。
“哎,大树你别光吃跟前儿的菜,尝尝这个清蒸螃蟹。这个季节,螃蟹还是很好的。”江见泽殷勤的把刚上桌的清蒸蟹转到了王崟焱面前。
王崟焱笑笑,却没有去拿来吃。
“啊,你是不是不会吃啊。”江见泽恍然大悟,“没关系。很多人第一次吃的时候都是不知道用这些工具怎么下手的。我听说,在上海,丈母娘选女婿,先要看他吃大闸蟹的功夫是不是地道。”
王崟焱眼观鼻鼻观心地低下头,安静的拿筷子扒拉自己盘子里那只许久没吃完的鲍鱼。
开始还能面对挑衅平心静气,可几次下来,腮帮渐渐有些控制不住的发紧。
书赜有些恼了,瞪一眼江见泽,没说什么。只在心里暗自叹息:看来想让她和大树好好相处是不可能了,自己也是强求。不仅委屈了大树,还让彼此都不慡。那就算了吧。
袁菲菲很清楚见泽这些很“无理”的言论是在针对那个大树。那些显而易见的炫富和对现在农村状况的无知,其实是在变相的贬低。见泽做的太夸张了,只要脑子里还有根筋的人都能看出来。她不禁拿眼角观察着书赜的表情。
单从书赜渐渐皱紧的眉头,就知道她已经不乐意了。可是,这种不乐意的情绪只放在心里。这便是疏离的开始……
学生时代刚认识书赜的时候,觉得书赜是一个对人很和气、很温柔,很容易相处的好学生。后来一块儿待久了,才明白她其实为人有些冷漠,十分不喜欢和人交流真情实感,普通同学也好朋友也罢,都很难在她心里找到哪怕一个小小的位置。当时自己和见泽也是费了好大的劲儿和时间,才和她慢慢走近了。
可是,今天书赜对这个大树的态度,让她突然想起了几年前的刘青青。那个时候,书赜对刘青青的上心,跟现在如出一辙。
如此看来,见泽这回恐怕又要竹篮子打水了。
袁菲菲心里在暗自掂量,到底是拉住见泽让她赶紧适可而止的好,还是任其发展,看看那个大树会有什么表现,而书赜会护她到什么程度好?
司文慧倒是不用两相纠结,之前她早就了解过一些了,所以她不住给江见泽使眼色,让她别激怒书赜。毕竟都是朋友,以后总还要来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