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痛怎抵得过日日夜夜,她荒芜心田生出的,如野草般绵延不绝的的恨意呢。
如果和一个人第一次遇见叫偶然,第二次遇见叫巧遇,那么第三四五六七八九清平拿着名册觉得自己都要疯了,说吴盈不是故意的她都不信。
吴盈十分恭敬道:&ldo;学生有一事不明,要向祭酒大人请教。&rdo;
清平慢慢合上手上的书,幽幽注视着她,这个问句她近日已经听了不下十次了,可以说耳朵都要被磨出老茧来了,她点点头,道:&ldo;说罢,又是什么事。&rdo;
吴盈笑的十分好看,但清平却觉得她的眼睛始终是一团冷意,半点笑也无。吴盈道:&ldo;今日读到史记中‐‐&rdo;
清平打断她:&ldo;经史有疑,自去向教导你的诸位教授请教。&rdo;
吴盈笑容不变,还要接着说,此时清平手下文书官匆匆进门,道:&ldo;李大人,信王殿下行辕已至,掌院大人唤您前去迎驾。&rdo;
真是来的太妙了!清平从来没有这么期盼过楚晙来,她笑着对吴盈道:&ldo;你先下去罢,本官要去迎驾了。&rdo;
她没理会吴盈,跟着文书官来到目的地,此时聚集了许多官员,看架势不仅仅是一次视察,而是要开始为科试做准备了。
清平刚刚走过去,就听见掌院大人道:&ldo;礼部张大人已经将此事告知臣了,臣已拟好章程,请殿下过目。&rdo;
楚晙站在台阶上,身着银缎滚边的朱雀纹饰王袍,更显出她气势不凡,温文尔雅,她取过掌院手中的文书,翻了翻道:&ldo;大人有心了。&rdo;
掌院大人略略欠身,道:&ldo;为人臣子,自当尽忠职守,殿下廖赞了。&rdo;
楚晙扶起她,笑道:&ldo;大人不必自谦,此番诸多事宜,还需官学中的诸位大人,协同礼部官员一同办理。&rdo;
掌院大人道:&ldo;为国家抡才举贤,自是不容推辞的。殿下日日奔波,我等亦不负所托,自当竭尽所能。&rdo;
清平颇为无聊的听两人说了些场面话,又想到为了准备科试,一定会调取官员前去,这么以来就不必再对着吴盈了,她顿时对楚晙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好感,或许是她炙热的视线泄露了自己的情绪,楚晙侧头看了过来,加深了嘴角边的笑意。
清平:&ldo;?&rdo;
她还没回味过来这个笑容的意思,楚晙就被众人簇拥着离场了。清平擦了擦头上的汗,感觉这日子实在是过的太不容易了,简直就想辞官不干算了。
她身边的文书官道:&ldo;大人,您不跟着殿下过去吗?&rdo;
清平疑惑道:&ldo;殿下行辕要去哪里?&rdo;
文书官也擦了擦汗道:&ldo;提学大人召集了学生们,好似要让殿下看看哎,大人,您怎么走了!&rdo;
清平心想再不去就完蛋了,吴盈是少数几个见过楚晙的人不知情者,等她见到楚晙岂不是完了?她不信信王会留下这么一个安全隐患放任不管,当务之急就是要让她们不要见面!清平一边跑一边想,只要没有见面的机会,以后的事情就以后再说吧。
她走到礼苑,提学大人已经下达了命令,将学生都叫了过来,这也方便了她找人。清平在指礼官的注视中取下墙上的扁铃用力敲了敲,喧闹的众生都安静了下来,大家都认出这是官学的祭酒大人,都以为她要说什么,清平大声道:&ldo;吴盈在吗?贺州官学的吴盈,跟本官出来一下,有急事找。&rdo;
人群分开,吴盈走了出来,躬身行礼道:&ldo;不知道大人找学生有什么事吗?&rdo;
清平清咳一声道:&ldo;你与我来就是。剩下的人不要大声喧哗,信王行辕将驾临此处,务必保持安静,以免惊扰殿下。&rdo;
说完她示意吴盈跟着自己过来,吴盈倒是乖乖的跟过来了。两人出礼苑,来到一处文书苑,清平松了一口气,转身想对她说话,吴盈却先她一步开口:&ldo;李大人要说什么。&rdo;
她脸上笑意全无,不似往常那般,给人一种非常倔强固执的感觉,但这却是清平最为熟悉的模样,她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吴盈眼中仿若凝着一块冰,坚冰之下,是否还是她熟悉的那个旧日好友?
清平不敢确定,只得转移话题道:&ldo;你上次说你是贺州人士?&rdo;
吴盈笑了一下,眼中光彩黯淡了下去,半响才道:&ldo;是,学生正是贺州人士。&rdo;
清平要拖延时间,不让她和楚晙见面,所以只能没话找话:&ldo;在哪里读的书呢?&rdo;
吴盈忍了忍,终于忍不住了,她脱口道:&ldo;大人不知道吗?&rdo;
清平心里那种细微的,像被针尖扎了一下的感觉又出现了,她轻轻摸了一下眉心,疲惫道:&ldo;我怎么会知道。&rdo;
吴盈摇了摇头,咬着嘴唇,手不自知的颤抖,她道:&ldo;你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我。&rdo;她像是自言自语般,嗓音颤抖道:&ldo;你不叫余珺你到底,到底是谁,你到底是谁!&rdo;
清平深深看了她一眼,想说的话哽在嘴边,心里堵的十分难受,她拍了拍吴盈的肩膀道:&ldo;执事祭酒,李清平。&rdo;
这本该是她们最为交心的谈话过后,隆重的将自己的真实姓名告诉这位好友‐‐我不是那个叫&lso;余珺&rso;的代替品,我是我自己的,我叫李清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