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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赵妻略一怔忡，显然是被说中了心事，愁容很快布满了她的眉眼间：&ldo;他病得很厉害。&rdo;

&ldo;就这几天的事情么？&rdo;

&ldo;是。&rdo;

黎云笙一点头，他冷冷地看向祁陌：&ldo;这里阴气极重，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李才找回来了。&rdo;

第6章赵家百草

经赵妻引领，两人穿过院子来到里屋，见这间住房中很是狭窄，一张木桌，一张板床，再加上堆在墙角的锅碗瓢盆和铁锹等工具，就是他们的全部家当了。

之前听雪色提到过，这家的男主人叫赵安，平时靠给别人打零工为生，赵家妻子偶尔会接一些缝缝补补的活计赚点闲钱。而百草的惨死，四邻的排斥，无疑给这个清贫的家庭雪上加霜，基本上令他们断了生活来源。

赵安此刻正奄奄一息昏睡在床上，两颊深陷，短短几天便已瘦成了皮包骨头，他双眼紧闭，印堂隐隐有黑气浮现，旁人看不出，黎云笙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ldo;李才执念太深，化成游魂缠住了他，寻常草药是治不好的，再这么下去，人的阳气都要被吸干了。&rdo;

赵妻在一旁听着，知道二人也是有点来头的人，顿时吓得六神无主，手一抖药碗就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她哭出声来。

&ldo;李才那个无良的骗子，已经害死了我的女儿，现在居然连我的丈夫也不放过吗？&rdo;

祁陌翻开赵安的眼皮瞧了瞧，声音沉静：&ldo;别担心，我们既然来了，你的丈夫就不会死，前提是你要如实说明此事的前因后果。&rdo;

&ldo;……什么前因后果？&rdo;

他俯身，从床下扯出了厚厚两捆纸钱扔到她面前：&ldo;若只是为了祭奠女儿的话，并不需要这么多纸钱，我想知道，你们是不是借着烧纸钱的方式，想对百草说些什么？&rdo;

赵妻脸色迅速灰暗下去，她盯着那两捆纸钱，低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这样的态度，无疑便是相当于默认。

黎云笙逐渐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他眯起那双狭长狐狸眼，略显森然地朝她投去一瞥：&ldo;恕我直言，其实你说不说实话跟我俩都没什么关系，总之预想中的真相没有得到证实，我就不会救你的丈夫，你该想想后果。&rdo;

这句话果然有效，赵妻顿时就慌乱起来，她见他作势欲走，忙用力拽住他的衣袖：&ldo;等等！&rdo;

&ldo;还没走呢，你说你的。&rdo;

她流着眼泪，神情凄苦而无助，断断续续地讲述着：&ldo;是我丈夫，他在百草死后像是变了个人，每天都在想着如何报复李才，直到他听说，烧满五千张纸钱可以招魂的传言，这才……&rdo;

&ldo;看这意思，他已经烧满五千张了？&rdo;

&ldo;是的，已经烧满过一次了，但并不确定百草是否真的回来过。&rdo;赵妻犹豫着，&ldo;但后来我得知，李才他前不久就……&rdo;

黎云笙反问：&ldo;前不久就死了？&rdo;

赵妻怯怯地点头，算是默认。

祁陌悠然开口：&ldo;李才不仅死了，而且还是被小孩子生生掏去心脏而死，我这样讲，夫人你总该明白了吧？&rdo;

毋庸置疑，有条件做到这一切的，只有赵百草。

赵妻在黎云笙严厉的注视下，终于彻底妥协，她忍不住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赵安，眼底光影复杂交织，说不清是何种感情。

&ldo;那是我丈夫教给百草的方法，其实他也不晓得百草是否真能听到，只不分昼夜地烧着纸钱，试图告诉百草，是李才害了我们一家人再不能团聚，还念叨着让百草去那条必经之路上等着李才，将李才的心脏掏出来捏碎了，看看这骗子的黑心是什么样子，令他也尝尝濒临死亡痛苦不堪的滋味。&rdo;

事实上，烧纸钱的说法不过是无稽之谈，只因为百草年幼丧命，不舍慈爱双亲，执念颇深导致一直徘徊在附近，后来听到了赵安的呼唤才懵懵懂懂意识到，自己应该去完成父亲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