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色轻哼:&ldo;念在她没做什么太出格的事情,暂且饶她一命,当务之急是寻个住的地方,否则咱们晚上都没处落脚。&rdo;
黎云笙随手拉住一位过路的男性镇民,在对方谨慎的目光中,客客气气地问:&ldo;劳驾,这附近可有能供住宿的客栈?&rdo;
&ldo;……抚仙镇没有客栈。&rdo;
他想想也有道理,毕竟外乡人一进抚仙镇,就被抓去炼蛊了,哪里还用得着住客栈?
&ldo;那有什么地方可以借宿吗?&rdo;
男人似乎担心被其他女蛊师看见一般,慌忙推开他的手,低着头往前一指:&ldo;直走转进巷口,尽头那座二层石楼没人住,你们随意。&rdo;
黎云笙望着他匆匆而去的背影,若有所思:&ldo;我估计这座二层石楼,有点问题。&rdo;
祁陌微笑:&ldo;我们经历过的地方,哪一处没有问题?&rdo;
&ldo;说得有理,那就赶紧去瞧瞧吧,正好我也困了,先睡一觉再说。&rdo;
&ldo;好啊。&rdo;
三人如闲庭信步般,沐浴着那些源自四面八方的、隐含杀气的目光,不多时便来到了目的地。夜幕里,那座石砌的小楼在月光下散发着微微寒意,充满历史的悠久感,安静而神秘。
那扇沉重的木门落满了灰尘,黎云笙费了很大气力才将其推开,他取火系符纸,把桌上破旧的油灯点燃,借助那微弱的光亮,他看清了这屋中的一切摆设,谈不上精致考究,却也算简单整洁。
不难猜想,小楼原先的主人很爱干净,并不邋遢。
从一楼通往二楼的阶梯也是石砌的,祁陌手持另一盏油灯拾级而上,他垂眸,注意到脚下隐约有斑驳的黑色痕迹,蜿蜒着布满了整座石梯,触感也很怪异,像是某种生物留下的、已经干涸的黏液。
这样的印记,在二楼地面则出现得更多更密集,一直延伸到靠近窗边的木椅处‐‐那把木椅断了一条腿,歪斜着倒在地上,而在木椅的靠背后面,有清晰的被指甲抓挠过的印痕。
祁陌沉声唤道:&ldo;云笙。&rdo;
黎云笙正欲上楼,听到他的声音下意识加快了脚步:&ldo;怎么了?发现什么了?&rdo;
&ldo;我猜二楼曾经发生过某些事情,但现在无从考证了。&rdo;
&ldo;也不是完全无从考证啊。&rdo;黎云笙笑了笑,&ldo;你若想知道,跟我回一趟过去,探探究竟就是了。&rdo;
雪色站在楼梯口,百无聊赖打着哈欠:&ldo;在那之前,你们不准备先补个觉吗?楼下那张床挺大的,足够你俩躺着。&rdo;
两人对视一眼,祁陌温声道:&ldo;也好。&rdo;
然而事实证明,如果真能安安稳稳睡上一觉,也就有悖于他们执念猎杀者的身份了。
黎云笙刚刚躺下不久,正于半梦半醒间,就听见窗户&ldo;咣当&rdo;发出了巨大响声,他瞬间警惕坐起身来,下一刻,却感到祁陌抬手温柔覆在了自己头顶。
&ldo;吓着了?&rdo;
&ldo;……没有。&rdo;
雪色盘腿坐在桌子上,神色疑惑侧耳倾听,她说:&ldo;二楼好像有抓挠物体的动静。&rdo;
不仅如此,二楼还传来了不明生物的&ldo;嘶嘶&rdo;声,以及年轻男子粗重的喘息声,以及……数名女子的格格娇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