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歌抚摸玉佩的动作微微一顿,淡皱着眉:&ldo;你的职责是什么?&rdo;
&ldo;保护您的安全。&rdo;青衣恭敬的回答。他的气质就像泰山一样稳重,他的声音却如洪钟般带着雄壮浑厚的气魄。光听他的声音,便会给人一种级强烈的安全感。
也许柳长歌会如此认为,因为青衣生来的使命就是保护她,所以她从来没有意识到这份赋予安全感三个字的声音背后,也会潜藏着杀机。当然,这杀机是对外人来讲,她自己可是半点都没感受到。
柳长歌笑道:&ldo;既然为了保护我,你就必须要亲自去一趟。京城这件事如果再不抓紧解决,危机就卷入皇宫。只有她才能解决这件事,这也是我思虑良久才决定的。我身边轻功最高的人就是你,来去三天时间应该足够了。&rdo;
虽然跟随公主时间不长,但青衣多少了解公主的习性,她能耐着性子说这么多,已经对他很宽容了。京城之事他看在眼里,自然明白公主的急迫,手握拳的一瞬间,玉佩已经收入掌心:&ldo;既然如此,青衣恭敬不如从命。&rdo;
柳长歌满意的笑了:&ldo;立刻出发。&rdo;
青衣将玉佩收入怀中:&ldo;不知天一阁是什么地方?您要我找的女子到底是谁?&rdo;
柳长歌缓慢踱步于凉亭中:&ldo;天一阁是武林盟主的驻地,而那个女子就是江湖第一神医,百里晴迁。&rdo;
青衣身躯一震,不得不将心中的疑惑问出:&ldo;自从她与您分离后,您就再也没有关注她的动向。为何会肯定她一定会在天一阁呢?&rdo;
柳长歌望着天边的霞光,目光陷入悠久的静寂:&ldo;也许是直觉吧,我唯一想到她可能去的地方,就只有天一阁。如果她不在天一阁,那么海角天涯,我就算倾尽一切,也无法再见她一面了。所以我只能赌一把,看看能不能赢。&rdo;
望着昏黄暮色下的纤瘦身影,青衣目光隐晦,她不爱绫罗绸缎,更不喜锦衣玉食,她只在这片奢侈而孤独的天地里做着一个孤单的平凡人。
也许身份不能改变,她只能像个金丝雀一样被永远的困在华丽的牢笼里,无法挣脱,也失去了飞翔的本能。青衣漠然的眼里飞过一丝忧伤,身影消失在风中。
作者有话要说:
☆、第3章
一起食物中毒案就像汹涌的浪潮般沿着京城一直蔓延到三大洲县,而向南的阳关镇也免不了波及。
望着隐藏在飘渺云雾中的冷峻高峰,男子的唇角扯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笑意,这抹笑可以称之为灿烂,也可以称之为冷硬,就在他刚硬棱角的轮廓上停留了片刻又消失了。
靛青长袍的一角略微沾染了些尘土,而他那双用上好皮质缝制的靴子,却洁净无尘。男子深深的吐了口气,让翻腾的内息沉寂丹田,这样不眠不休的赶路,他已经两天没喝一口水了。幸好快要到达目的地,就容许他在这里休息片刻吧。
青衣所站的位置,是一家客栈的门前,地上长满了枯黄的杂草,破旧的店招牌堆积了厚厚的尘土,就像是长年累月没有打扫过一样,脏乱不堪。
简陋的环境让他冷峻的眉紧紧拧着,如果有选择,他肯定不会走进这家看起来有些像客栈而实际上的确是一家客栈的客栈。因为方圆数百里,就只有这一家还开着门的客栈,讨一口水喝,应该不成问题。
而让他颇为留意的却是客栈侧面那个牲口棚,粗糙的棚里竟有两匹雄壮的烈马,深红毛发上渲染着大片鲜血一样的汗渍,在光线的照耀下如一排晶莹剔透的露珠闪烁着光泽。矫健沉稳的四肢上鼓涨着蓬勃的肌肉,展示了一种力量交织的画面。日行千里,汗血宝马!在这个快要支离破碎的马棚里是那样的格格不入,却又显得高贵无比。
青衣收敛了眸里的诧异,沉默的走进客栈。里面的布置与外面看到的感觉差不多,都是以破旧脏乱为主。店小二睁着空洞的眼睛盯着了他半晌,走上前有气无力的问:&ldo;客官要来点什么?&rdo;
&ldo;两碗白水,热的。&rdo;他用冷硬浑厚的声音回答了店小二,然后瞟了一眼角落里极为干净的一桌,以及桌前静坐的两个年轻人。
之所以说是干净,是因为那桌子的质料,居然是苏州的檀香木!店里如此破旧简陋,怎么会出现檀香木的桌子?而且那桌子上摆放着一套精致的茶具,竟与宫廷里的上等茶具不相上下!
原本正静饮香茶的两人察觉到男子探究的视线后,其中一人眯着慵懒的眸子瞥了过去,这举动不禁让人联想到一只优雅懒散而又高贵迷人的猫,懒洋洋的气质中仿佛夹杂了某种与外表不符合的雅致韵味。
此人的目光极其明显,青衣甚至在他那两个漆黑的瞳眸里看到了大海的斑斓壮阔,繁花飘渺的精彩,摄魂动人的媚态。呼吸一窒,他收敛了眸光,坐在面前的凳子上,若不是他控制着力道,恐怕这只原本就摇摇欲坠破裂不堪的凳子就会立刻他的屁股下粉身碎骨。
温热的白开水上桌,青衣端起来静静的喝着,双目冷漠而又死气沉沉的盯着正前方,没有理会投射在身上那两道不寻常的目光。
店小二打着哈欠睡眼惺忪的趴在柜台上,偶尔抬起懒惰而无神的眸,扫视着屋内诡异的气氛。
那个身穿靛青长袍的男子绝对不简单,尽管衣着普通,可他那身被压制的强横深沉的气韵却在他呼吸吐纳之间隐隐流露。优雅喝茶的青年将懒洋洋的探究目光从青衣身上收回来,精致的脸上忽然浮出一抹笑,似乎外面的光辉都没有这张面颊上的笑容绚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