碾溅一地花汁。
“算你倒霉!”云昭双眼微微眯起,“我连人都敢杀,何况是你区区一个蜻蜓!等着吧,我这就想办法宰了那对狗男女给你陪葬!”
她虚起视线,望向貔貅脑袋滚过的地方。
凌云花丛东倒西歪。
没找到蜻蜓碎片。
“飞了啊?”
云昭撇撇唇表示失望,转过身,大步离开。
遇到台阶,她轻身跳了过去。
没再踢。
*
入夜前,云昭回到云府。
府前整条大道铺满华毯,道路左右三步一盏宫灯。
府邸更是金碧辉煌。
它并不是一座寻常宅院。
云府占了整座山,或巍峨、或精巧的楼榭亭台与山体本身浑然相融,山就是府,府就是山。
镂空的山间,雾色透着珠光宝气,华美非凡。
放眼千里,最为光耀的地界除了皇城所在的九重山,以及日夜修建的通天塔之外,便是云昭她家。
她踏上山道,仰头望去,心里再一次涌起奇怪的陌生感。
熟知的世界好像都藏着另一副面孔。
晏南天是这样,爹爹也是这样。
“阿伯,”她问领路的老管家,“你会不会忽然觉得自己像在做梦一样,周围都变得好陌生?比如这里有那么大一个紫金炉,我居然今天才看到!”
云伯呵呵笑起来:“那是因为大小姐每次回来都有南天殿下陪着,就只顾着和殿下说话呢,当然留意不到左右啊。”
云昭一阵心塞:“……”
是了,这么多年,她和晏南天总是出双入对,她习惯了到哪都有他陪。
让她感觉陌生的其实并不是周围,而是独自一个人面对周围。
她只是一次没跟着他……只是一次……就出了这种事。
要是她也去了鲸落海,是不是一切就会不一样?
她怎么就没去呢?
因为那里太危险,她修为不够高。
云昭丧气:“云伯,我是不是好没用。”
“怎么会呢,”云伯笑眯眯地说,“大小姐跟殿下和和美美,那就再好不过了。将来你们也会像大将军王和夫人那样,相亲相爱,白头偕老啊!”
云昭:“……”
简直是哪壶不开专提哪壶。
净往最疼的地方扎。
“紫金炉其实也是新置的。”云伯乐道,“你上次回来时,还真没有。”
云昭:“嗯?”
“夫人前些日子在香山寺求了一卦,”云伯悄悄告诉她,“紫金炉,招的是子嗣之福。听说很灵的!”
云昭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