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其他娘说这些,苍蝇腿也是肉,你们赚了多少银子了?”
“能有几个铜板啊,不多点。”张刘氏不想继续说下去,扛着锄头要走:“我先去耕地了。”
“哎呀,急什么。唠嗑会儿也不差那点事。你说也是,上次里正偏袒王家,让你们陪了一两银子的医药费,实在是黑心,农家人有几个钱,这想些法子赚点总归是好的。”林婶子跟在张刘氏的屁股后头,反正两家的地又隔得不远点。
刘有才也跟着听热闹,没去自家的地儿,到了两人的土地,他就蹲在田坎上听两人催。
“上次是我们张其不懂事打了王柱,陪医药钱也是该的,过去的事情就不说了。”张刘氏哪里忘得了那天吃的哑巴亏,林婶子就是爱哪壶不开提哪壶,她碰见她也没指望她嘴里能吐出两句好话来。
“嘿哟,是是是。”
田坎上的刘有才接着又道:“刘娘,张秀才就在家里做糕点啊?他又干不来农活儿,不去城里找点差事儿来干啊?”
“他喜欢干什么就干什么,那么大一个人了,我也不能啥都管着。”
林婶子帮着刘有才的腔:“张其他娘,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张其是个秀才,到城里找个教书先生的差事儿多好,整日在家里待着也不是个事儿啊。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家里省吃俭用的供出来到头还是在家里养着像话吗?”
张刘氏把锄头捍在地里,她向来是个有主见的人,若换做别的娘子恐怕就听了碎嘴的话,且不说她一直就宠着张其,就是凭现在张其赚钱的本事可是村里很多人都比不上的,她干什么要听别人的管自己儿子。
“我家阿其能挣钱,干啥都一样,不是非要教书才好。”
“哎哟,你这真是太惯着了。”
话音刚落,村口停下了一辆牛车,上头下来三个人,正是一路去城里卖饼子的芸芸和吴家两兄弟。
原吴家两兄弟来回都是用走的,但是后来发现走路回来着实很费工夫,回家天都黑了,干脆和芸芸一样,去走路,回来就坐牛车,省下个脚力。
今朝回来三人还是像往常一样带着笑容,张刘氏晓得肯定又是卖完了。
芸芸跳下牛车跑向张刘氏,悄悄的抬了抬篮子,张刘氏便晓得了里头装了东西,收了锄头对身旁的两人道:“我就先走了,你们耕着。”
“嗨呀,现在赚了钱可地都不耕了。”林婶子见两人走远了朝着刘有才咕哝。
刘有才哼哧了一声:“能赚啥钱啊,要是能张家会穷成那副模样,我看八成就是张娘唬人的。”
吴冬听见他们俩说张家的闲话有些不高兴,嘴快争辩道:“谁说挣不了的,咱们两兄弟还帮着张家卖呢。”
怕刘有才和林婶子不相信,他还特地拍了拍鼓鼓囊囊的钱袋子。
吴春剜了吴冬一眼:“就你话多。”
转身又笑着对刘有才和林婶子道:“我们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