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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2页）

&ldo;你就是折腾，三十多岁就说老？&rdo;裴欢长长地吸一口气，左手抓了一捧雪捏着，&ldo;还有一辈子呢。&rdo;

他不说话，却不走了。裴欢回身看出他眼睛不舒服，&ldo;还是回去吧。&rdo;

华绍亭摇头，&ldo;一会儿就好了，我也想出去走走。&rdo;

裴欢不再劝，她握紧他的手。

长廊尽头有人，陈峰已经回到兰坊了，他今天安排好人和车等在那里。他们一走过去，陈峰就隔出一段距离慢慢跟着。

裴欢忍不住低声问他：&ldo;听我一次吧，去好好看看眼睛，想办法挽救一下。&rdo;

华绍亭摇头，他口气依旧轻，态度却十分坚持，&ldo;兰坊讲规矩，我也不例外。&rdo;

裴欢没听懂他的意思，直到两个人上了车，她才突然反应过来，&ldo;你觉得这是欠我的？你答应我可以杀了你，可我没下去手，你就决定把这只眼睛赔给我？&rdo;她越想越觉得窝火，突然急了，&ldo;我不要你的眼睛！你要后悔当年的事，就把姐姐还给我！&rdo;

华绍亭不说话，只按下她的手腕。裴欢说也说不通，自知他这人太自我，一旦他做了什么决定，谁都改变不了，于是她干脆不再理他。

陈峰陪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他自然不敢说话，车子开出兰坊，漫无目地。

&ldo;你想去哪？&rdo;

裴欢拿出手机，说了一家咖啡厅的名字，&ldo;敬姐找了我好久，今天去和她见个面。你们要觉得不合适，先去鸣鹤等我吧，离着不远。&rdo;

陈峰回头请示华先生，华绍亭点头，&ldo;不用，一起去吧。&rdo;

地址在北区，市里有点堵车，等红灯的时候，裴欢看着窗外，终于能让自己心平气和地和他谈一谈，她回身和他说：&ldo;你别固执，我不在敬兰会混，不用跟我讲这个规矩。&rdo;

华绍亭笑了，&ldo;不全是因为这个。&rdo;

&ldo;还有什么？&rdo;

他揉了揉眼睛说：&ldo;眼睛最没用，人能看见的往往都不是真的。这么多人盼着我瞎了残了死了……哪能让他们失望呢。&rdo;

华绍亭一句话说得真真假假，说着说着还笑了，可他明明不是在开玩笑。

裴欢不做声，华绍亭拿着手套有一搭无一搭地敲着，车里突然很安静。

路口绿灯，司机尽职尽责往目的地开。

陈峰一直端坐在副驾驶位上，听了这话如坐针毡。他趁着车子发动的时候透过后视镜向后看，却突然对上华先生一双眼。

后边的人也正好抬眼看镜子。

那目光……明明一只眼睛都快看不见……

可是那瞬间，陈峰心里一跳，惊得差点没坐稳，他硬是老老实实低头，再也不敢乱看了。

到了咖啡厅之后，敬姐堵在路上还没到。裴欢戴着墨镜系上围巾，把脸挡得很严实，华绍亭进去陪她坐坐，陈峰过去找老板谈要清场，他拦下了，&ldo;你出去等着吧，今天不用。&rdo;

华绍亭要了杯大红袍，看她都进了包房里还不肯摘墨镜，他笑着说，&ldo;我都忘了你是名人，今天要被拍下来，我算不算绯闻男主？&rdo;

裴欢也笑了，上下看看他，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人最近悠闲很多，&ldo;别逗了，报纸都下不了印场，就得被阿峰追回来，你看你刚才把他吓得。&rdo;

他拉她的手要抱她，裴欢推开，&ldo;万一呢……我消失这么久，拍好的剧都停播了，早有各种猜测。&rdo;她给他倒好茶，&ldo;你坐一会儿，我去洗手间。&rdo;

华绍亭松开她，拿了本旅游杂志靠在沙发上看。

敬姐堵了半个小时的车，好不容易到了之后，拿着裴欢发的包房名一路找过来，最后推开门，里边只坐了个男人。

她有点莫名其妙，脱口就说：&ldo;诶？你是不是走错了。&rdo;

那人抬眼看了看她，慢悠悠地问：&ldo;裴欢的经纪人？&rdo;

敬姐这才想起来，上次她们在片场和盛铃起冲突，似乎就是这个人来过。然后她哦了一声尴尬地解释：&ldo;那个……死丫头没跟我说有人陪她来，不好意思啊。&rdo;

华绍亭根本不再正眼看她，接着翻手里的杂志。

敬姐十几年各种场面都吃得开，哪受得了这样。她从包里掏出一根烟，啪地点上，这动静似乎让对面的男人微微皱眉，他又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最后停在她手里的烟上，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敬姐打量他，这男人……穿了件简单的浅灰色衬衫和大衣，斜靠着沙发扶手，脸色懒洋洋的还有点病态。他不怎么搭理人，可敬姐这么坐在他对面，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微妙的气场，敬姐根本不知道他什么来历，不由自主有点慌，她故意掩饰想找点话题，清了清嗓子说：&ldo;你是裴欢的……嗯家里人吗？怎么称呼？&rdo;

华绍亭慢慢翻过一页杂志，说：&ldo;华。&rdo;

哦这还真是言简意赅，一个字解决掉她所有问题。敬姐心里郁闷，觉得自己热脸贴了冷屁股。她吐出一口烟找回点底气，想再开口。华绍亭好像终于想起对面进来个人，他抬眼看她说：&ldo;裴裴十八岁入行，那年就一直跟着你？&rdo;

他问这句话的时候，姿势都没变，依旧半靠扶手拿着杂志，没有半点转过来和她平等对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