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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太子如今二十有一,这样的年纪,偏偏太子妃还没个影,他生母早亡,后宫又是个吃人的地方,虽是太子,脾气又太好,景帝深思熟虑后,将他放在一心修佛的太后宫中教养。
在太后宫中,谁想害他都得掂量着点,可因太后不问世事,他的婚事也一直没个着落,偏偏太子自己也不急,拖着拖着就到了如今这个年纪。
眼见着最宠爱的女儿都来了,不用问就知道是蒲春荣那个狗腿子偷偷干出的好事,景帝心中有火,又不好当着女儿的面发作,只是阴沉着脸问,“不要池家的女儿,你要谁?可有看中的?说出来,父皇替你择一门好婚事。”
温予痕却仍跪在地上,“儿臣现下没有成家的心思,只想为父皇分忧,挽救社稷于水火。”
“若你为了江山社稷,那就更应该娶池家的女儿!”
景帝掷下这样一句话,而后满室都静了。
半晌,温予痕低着头道,“南燕在父皇手下还能兴盛五十年,儿子。。。。。。”
“若朕活不到那个时候呢!”
温徽音心突突狂跳,忍不住失声叫道,“父皇!”
景帝胸口剧烈起伏,他瞥了一眼身旁的女儿,努力想要将这股情绪平复下去,但那股火实在太旺,太燥,压抑在他心中那么多年,使他日日夜不能寐,今日,终于一起爆发了。
他指着温予痕怒斥,“日后你总要为人君,为君太慈,人人便都想翻你的天!今日朕还没死,你好躲在朕的羽翼之下,可朕总是要死的,三年,五年,或者就明日,到那天,朕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
温徽音突然软倒在地,她满头的冷汗沁了出来,整个人佝偻地扑在冰凉的地上,低低地痛呼,“父皇,我疼。。。。。。”
她这样猝不及防的动作使屋中两个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她身上,景帝快步走过去,“阿音,哪儿疼?可是旧伤又复发了?太医!蒲春荣,宣太医来!”
温徽音适才吓出一头冷汗,配合捂住手的动作,真将父子二人都唬得不轻。天已黑了,小太监将太医院的太医拎过来的时候他还在用饭,听闻公主身体有恙,饭都来不及扒完拎着箱子便颤颤巍巍地来了,一进来就见满地的狼藉,这还不算,真正令他感到胆寒的是跪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太子。
太医不敢多看,先给公主把了脉,沉吟许久,与往日里并没有什么不同,皇上却还在一旁紧紧地盯视着他,“白太医,怎么样?为何公主会突然旧疾发作?”
“这个。。。。。。”白太医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看了一眼公主的神色,见她皱着眉头痛苦不堪的模样,他只好答道,“许是快要落雨了,公主的伤才如此。。。。。。”
“现在已经严重至此了?未落雨时也会泛疼?”
面对皇上的逼问,白太医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许是这样。”
“砰。”
景帝拍桌道,“朕不要你含糊其辞地许是这样,究竟是不是?”
白太医被这一下吓得不轻,连忙点头如捣蒜,景帝又问,“可有新的医治法子?”
“这。。。。。。太医院已经尽力在研制了,目前效用最好的,便是泡药水了。”
温徽音伸开手臂小心翼翼地偷瞄一眼,见父皇还要责难太医,连忙又哼起来,“父皇,父皇?”
景帝凑了过去,“如何了?”
温徽音道,“太疼了,先用那个法子试试吧。”
见她这样说,景帝只好依了她。待到太医放置好药水,温徽音便将手腕浸入乌黑的盆中,本过一刻钟便要换水,直至不疼为止,太医在外熬药,景帝挥退了要服侍的宫女,自己亲自换了趟水。
女儿疼成这样,他也不好再说那件事,只好先搁置了另寻时候再议,于是便道,“痕儿,你先回去吧,回去再好好想想。”
温徽音闻言连忙将手臂拿下来冲他眨了眨眼,示意他赶紧走,此事从长计议,温予痕一愣,随后便意识了过来,他无奈地看向她,太胡闹了。
他又看向父皇,见他没有反应,知他是装不知道的模样默认了,才低着头道,“那儿臣就先退下了。”
景帝当然看见了温徽音的小动作,也很快反应过来这不过是她装的一出戏,但他仍旧默不作声地守在床边,没有多说什么,等温予痕走后,他才开口道,“你们兄妹俩都让朕头疼。”
温徽音意识到自己的伪装已经被戳破,干脆也不装了,对着景帝露出一个笑来,“是知道父皇心疼我们呀。”
景帝靠在床边,他微微闭了闭眼,仿佛累极,“父皇老了,心疼不了你们一辈子。”
温徽音望着他的鬓边的白发,突然意识到父皇竟真的有些老了,日日为国事劳神,他老的好像格外快些,想到这,她的喉中不由有些哽咽,“父皇与哥哥在一日,阿音便是有家的人。国事繁杂,父皇千万保重身体。”
国事如此之艰,怎是她几句话就能改变的?一日不得国泰民安,父皇便会一日复一日地劳累下去,没有解法。
景帝心中又何尝不知,但他听了仍旧是很高兴的模样,睁开了眼望着温徽音,“阿音有心仪的人了吗?”
温徽音心中浮现出一个人的模样,但在父亲面前,她道,“女儿还想多在宫中陪陪父皇。”
景帝笑道,“左右还在京城之中,想要见父皇,随时入宫来见,不必为了我委屈你自己。父皇在一日,便心疼你一日,为你做主一日。有父皇在,你不用担心受欺负。”
这气氛正温和,温徽音想到哥哥,有意为他讲两句话,“男儿先立业后成家,哥哥今年二十有一,等到过几年,也并不算太迟。”
听她说这句话,景帝叹息道,“父皇何尝不想让你们嫁娶自由,只是许多事身不由己。身为天家,有责任就得挑在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