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遥王府的就能欺负人嘛?方才这刁奴恶言讥讽我,叫我如何饶恕?不责罚于他,便不能平了我心里的委屈。&rdo;她这话音刚落,身后跟着的几个奴才便一人从车驾下面抽出一支木杖来。
卫香生常年仗着儇王的面子横行欺市,竟连打人的板子都随车带上了。
那几人将李贵推在地上,木杖随即往李贵背上招呼,痛得李贵&ldo;嗷嗷&rdo;大叫,一下下打得闻者心惊肉跳。
&ldo;我看谁敢动遥王府的人?&rdo;另一名宫女挺身而出,只见她这时眼睛一瞪,倒是稍稍唬住了那几人。
&ldo;蠢货!又不是遥王亲邻,几个奴才就把你们的胆儿给吓破了?给我打!&rdo;卫香生的声音细软,发起怒时就带上了几分刻薄,连来往的路人都被她吼得耳孔一震,站得远远的看热闹。
一下下木杖打在李贵身上,不知道打了多久,回遥王府搬救兵的酆桃终于将吕嗣荣找过来了。
&ldo;竖子敢尔?&rdo;
吕嗣荣很难得地霸道威风一回。
酆桃喊他往这儿来时,和他讲了经过。遇到这般刁蛮的人,他也着实是被气着了。
酆桃回府的时候,萧季凌也正好在书房里,听到出事也跟着来了。他觉得自己比之吕嗣荣还算是冷静的。他没想到打脸来得那么快,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吕嗣荣这一声吼,确实镇住了一干人等。
李贵立时眼泪就下来了,不知是见到主子的委屈还是劫后余生的胆颤。
卫香生长相妖气,狐媚魅惑,穿墨绿色的交领曲裾,化妆把眼角拉得很长,给人极度妖冶的感觉。她见到遥王驾临并不惧,依旧是高傲地原地站立。
&ldo;大胆刁民,见到本王也不跪?&rdo;吕嗣荣怒对卫香生,字字掷地有声,铿锵有力的一个个字震慑全场。
萧季凌也皱眉不满地望着卫香生。
&ldo;我见到儇王都不跪,何况遥王?&rdo;卫香生笑了,一双媚眼望着吕嗣荣,神情中所含鄙夷之意再清楚不过。接着,卫香生偏过头去,高傲一哼,&ldo;哼!&rdo;
小小一介伶人被捧得猖狂至此,可见儇王爱戏成痴所言不虚了。
想他头戴金冠,雪衣何曾染过微尘?他难以置信有人敢这么当面顶撞他。
吕嗣荣惊讶地质问:&ldo;你胆子好大!你真的不怕本王治你的罪?&rdo;
卫香生直眼抬头望吕嗣荣,朱唇启闭,&ldo;儇王每日回府都要听草民唱上一段解闷,若是遥王治我的罪,今日没有命子回去,也就不好向儇王交代了。&rdo;
这言下之意,竟是赤裸裸地昭示儇王强过遥王的意思。
&ldo;尖酸刻薄,以下犯上,如此德行竟好意思自诩戏界泰斗?真是叫人笑掉大牙。&rdo;
萧季凌突然站出来,抬起下巴直接挑衅卫香生。
&ldo;你又是谁?&rdo;卫香生如同一只高昂的斗鸡,这才看到了一直站在这里的萧季凌。
&ldo;在下萧季凌,艺名霜花,三花团班主。&rdo;萧季凌直视卫香生,平心静气地自报家门。
翩翩少年郎,佳逸忽若神。卫香生从未见过长得如此俊美的公子,原来他就是别人口中现在的京城第一。
&ldo;你就是霜花?&rdo;此疑问句明显地失却了方才的鄙夷,反而有了一丝跃跃欲试。卫香生瞳孔微张,眼中藏有兴奋,嘴角一笑,忽然热血沸腾,&ldo;有意思,有人说你是当今的京城第一?让你看看我的本事!&rdo;
说完这话,卫香生便夺过侍从手中长枪,一个打挺翻上马车顶,开始将长枪耍起来。
女子在马车顶上表演杂耍,长枪与手足在空气中浑为一体。她仿若空中飞燕,已然化成了一阵翻卷的风。那身段,那技术,皆是精堪得天下没有第二人可以媲美。围观众人叹为观止,纷纷鼓掌喝彩不断。
见到王爷鄙夷,见到伶人却热情,萧季凌看出了,此人断然是一个戏痴无疑。
此时,街道的另一边儿尽头,儇王吕嗣昭的仪仗浩浩荡荡地过来了。
第6章和解
&ldo;二皇兄,为何在此与一干下人拉扯不清?&rdo;吕嗣昭手里摇着折扇,眼里映出的是虚空的街景。
&ldo;三弟也来了。&rdo;吕嗣荣对他点了点头,而后就将酆桃转述给自己的话又原样给吕嗣昭讲了一遍。
那卫香生果然不知收敛,一跃从马车上下来,带起的劲风吹动了几人的额发,吕嗣昭非但不责怪反而还笑着叫了句:&ldo;好!&rdo;
见到这幅场景,方才对卫香生所作所为感到惊诧的围观闲人心里多少有些明了,不过是狗仗人势罢了,儇王的势力强于遥王,所以她就敢骑在遥王头上拉屎。
&ldo;方才的情形,明明是二殿下府上的马车冲撞了我的马车,我带的这许多人,各个都可充当人证。&rdo;卫香生注视吕嗣荣,这般大话也是信手拈来。
&ldo;况且,我是三殿下府上的人,自然一切都得向着自家王爷。大伙儿莫不是忘了在太子府上那档子事?我今儿还就把话放这儿了,往后遥王府的下人见着我,最好夹着尾巴走,我什么时候能为儇王爷出完这一口恶气,还得看心情。&rdo;卫香生挑着长眉,琢磨着自个儿指尖上的艳色蔻丹。
吕嗣昭生得俊美,又因那一双灵气的眼眸显得慧黠。他笑得不怀好意,真是叫人看着赏心悦目的同时又恨得牙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