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我回来了。”容云初迈开腿靠近她身边,柔柔的声音道。
容盈绣立刻惊喜的看向容云初,看到她完好无损的,这才松了口气,赶紧将手中的剪子和篮子放到一边,走到她面前。
“谢天谢地,你还好好的,你可知道,当我听到那消息的时候,差点没记得要冲到皇宫去找你。”容盈绣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双汪汪大眼中布满了对容云初的担忧。
容云初这才恍然大悟,她就说二姐如今很少离开这八卦山庄的,怎的会突然跑出去,还会和杨孝知碰上,原来竟是因为她。
“二姐你已经听到消息了?”容云初问道。
容盈绣眉宇间染上了丝丝忧愁,她咬了咬红唇道,“是啊,没想到我们那父亲竟然会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简直是要把我们往风口浪尖上推去,如今更是罪臣之女,这罪名算是彻底落实了。”语气中有对容威海的深深怨念。
“我更厌恶的是,他既然一心一念皇后娘娘,何必要娶我们的娘,又何必将我送入宫中,和他心爱的女人去共同侍奉一个男人呢,真是恶心。”想到这点,容盈绣眼中透着丝丝厌恶。
“对了云初,若是这样,你与晋南王可怎么办?如今皇上……不,是太上皇了,他如今醒来了,我留在这里已经是不便了,我还是回宫听候他的发落吧,免得累的你与晋南王之间隔阂太多。”容盈绣对自己下半辈子的生活已经不抱有什么期望了,心里念着的是容云初的事情。
容云初眼中闪过一缕幽光,她总不能说,为了她,她已经与祁越城保证过了,不再踏入京城了。
“姐姐认为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与晋南王还有可能吗?”容云初的美眸牢牢地盯着容盈绣,反将这个问题抛给她。
容盈绣细细一想,立刻愁容密布,咬着红唇来回的踱步,忧心忡忡。
“唉,二姐不要担心我的事情了,你希望我过的好,我也希望你过的好,刚才我在门口看见了杨大哥,他对你还是有心的,为什么不给他一个机会呢?”
容盈绣面色突的一白,她紧紧地揪着自己的衣袖,偏过头去,“云初,你明明知道姐姐这个样子了,哪里还配得上他,我已经是嫁过人的,他还未曾嫁娶,那些事情休要再提了。”
“可是杨大哥刚才和我说了,他马上就要被调职去云州了,到时候隔着那么远,只怕见面的机会很小呢。”容云初状似无意的道。
容盈绣眼中光泽微闪,眼眶微微泛红,她深吸一口气道,“在宫里那么久,我不都熬过来了吗?又何必……何必纠结着那下半辈子呢,他大可在云州找个善解人意的姑娘过完余生,而我,还是回宫里听从发落吧。”
花丛那边隐隐有点动静,容云初立刻瞪过去一眼,发现容盈绣没有察觉,这才道,“二姐你是在担心宫中的事情吗?那你大可放心,你看,这是什么?”
容云初从袖中取出一道密旨,递给容盈绣,容盈绣在宫里呆了那么多年,自然认识这个东西的,不免讶异的瞪大了美眸,有些紧张的接过手来。
容盈绣将那道密旨打开一看,瞬间热泪盈眶,仔仔细细的阅读着上面的语句,一个字都不肯落下,她激动的伸出手隔着面纱捂住嘴巴,一行清泪缓缓流下。
“云初,你是怎么弄到这个东西的?太上皇是不是逼你做了什么?”容盈绣的声音哽咽着,她瞪着那双红红的眼睛,着急的问道。
“没有人能逼我做我不愿意的事情,二姐,你应该学着相信我,你已经是自由身了,宫里再也没有容贵妃了,那位容贵妃已经薨了,姐姐你还有什么借口去拒绝杨大哥。”容云初叹了口气,她马上就要离开京城了,仅剩的执念便有她。
容盈绣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心中也按耐不住,吐露真心道,“我是还念着他的,可是,我的脸……本就已经残破的身子,连我自负的美貌也荡然无存了,就算孝知不介怀,可他的父母呢?我已经累了,不想再活的那么卑微辛苦了。”
原来是担心婆媳关系啊,这的确也是个问题呢,可没等容云初继续劝说下去,躲藏在某个花丛中的人已经迫不及待的要表明自己的心悸,猛地从花丛中蹦了出来,直直的冲向容盈绣,在她惊讶的目光下,拉住她的双手,两眼含情的看着她。
“绣儿,你所说的这些,我根本都不在乎,我们青梅竹马那么多年,我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清楚吗?”杨孝知激动的脸上都红红的,只恨不得将自己的一颗真心掏出来给她瞧瞧。
容盈绣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容,这才恍然大悟自己是被摆了一道,忍不住朝着容云初瞪去,却发现刚才站的地方,容云初早不见人影了,这是要给他们二人世界的空间。
容盈绣知道这回是躲不过了,所幸一把抽回自己的双手,将自己的面纱扯了下来,露出自己有些斑驳的脸颊,恨声道,“这样的我,你还看得下去吗?我的脸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再也不是你曾经喜欢的绣儿了?”说着,眼眶又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