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之上,那红衣男子被涟月夫人逼得节节败退。心中暗道不好:没想到这看起来面皮生嫩的女人竟然比那个老不死的难缠这么多。
他一见自己不是涟月的对手,马上生了退意,反正他的目的只是奉魔尊之命搅乱玄霄派,趁机杀几个关键人物那就更好。
红衣男子虽然左右支拙,但身法速度极快。涟月虽然修为比他高深,但是身法确实比不上他。连连几次出手都被避过,反倒是加剧了自身的消耗。
涟月干脆收敛了灵气,打算以虚攻实,先试探出对方闪避的套路,再施展全力一击。只是红衣男子似乎很有对战的经验,竟然看出了对方意图,不再闪避,直接硬抗下一掌,并借着这一掌之力,直接向后一越,飞出人群。
紧接着不再恋战,直接化作一股红色的烟云消失不见。只留下一阵粗嘎的笑声:“魔尊已经重新出世,尔等若是不肯拜服,那么孤云子老儿就是诸位的前车之鉴,哈哈哈哈哈哈哈。”那笑声好似魔音入耳,在场之人无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萧晗混在一群早已经乱作一团的道士之中,眼中透出危险的红光。
“魔尊……是吗……”他脸上带着森冷的笑意,冷哼一声,独自脱离了人群。而周围的人对他像是视而不见,竟像是完全注意不到他,就连李松云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师弟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第19章
张旻回过神来,将怀中掌门的头颅安置给身边弟子,正要举剑去追落跑的红衣魔族,却被涟月直接抬手制止。
“不必追了,你追不上他,你也不是他的对手。”一番激战,涟月夫人仍旧是气息不乱。她将目光转向孤云子的头颅,眼中似有哀恸,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仿佛先前的那些惊怒都随着那一战一并烟消云散,又恢复了之前云淡风轻的模样。
“夫人……”张旻双漆跪地,心中百感交集。此情此景,太过突然,他又惊又怒,过了半晌,又觉得悲从中来,泪水从眼眶中滑落,话却不知从何说起。
“孤云子的几个徒弟都不谙门中事物,从今往后,这光复玄霄的重任就落在你身上了……张旻,你可能做到。”她像是失了力气,说出来的话被山风一吹,稍微远一点的人就听不清楚,那淡漠的语调像是不悲不喜,又像是虚弱疲惫至极。
张旻五体投地,将前额紧紧的贴在青石板上,一切好像都是梦境,掌教突然遭袭离世,自己甚至不是掌教的亲传弟子,却成了莫名其妙的要接任掌教之位。所有的事让人措手不及,他甚至来不及思考,内心的震惊甚至压过了悲伤,让他有些应接不暇。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这一些只是梦,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他实在没有信心将玄霄的未来一己承担,如今的门派已经是积重难返,亡故的掌教执掌数十年间都没有一点重振教派的征兆,轮到了他,又怎么可能?他可是连金丹都没有聚成,又能做些什么呢……
第九章
掌教遇刺的消息仿佛一下子炸上了天,所有人都笼罩在愁云惨雾里。试想一下,当今天下真正修为高深修士还有几人,这看似日薄西山的玄霄派,其实已经当得上是当世数一数二的大派。
可就是这样的一派掌教,都会死的不明不白,这份恐慌,足以让人人自危。那红衣魔物竟然能完全无视神霄山的护山大阵,来去自如,如入无人之地,取一派掌教人头如探囊取物,这一切显得如此轻而易举,就算孤云子不是输于修为而是被人暗算,也足够让人心惊胆战了。
虽然当时有涟月坐镇,那魔物不敌,没有更多的伤亡,可有几个人能有涟月那般修为?
几日过后,众人稍稍平复心绪。门派中的中诸位长老和辈分较高,修为稍稍能上得场面的弟子汇聚一堂,打算为前掌教的死,议出个章程来。
张旻虽然临危受命,但是这掌门之位乃是长老代传,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直至今日也没有正式交接,一时间身份便有些尴尬。
“如今首要之事,乃是确立掌门。”首当其冲的是一名身着道袍的中年道士,瞧着约么四十来岁,也有金丹修为,真实年岁应当是不下百岁。他相貌普通,面色白的很,许是常年闭关少见天日的缘故。
“谭长老何出此言,您这样说话,让掌门师兄如何自处啊?”一名二三十岁的青年道士接口道,他口中的掌门师兄正是指的张旻,只是张旻并未正是接任掌门,对方这么称呼他,语气中还带着挖苦,看来并不像是想要为他说话。
有这二人一开口,其他人也开始七七八八的议论起来,一时间场面变得有些失控。
涟月夫人坐在首位,神色冰冷,一言不发。而张旻立在她一旁,显得有些尴尬,额头上渗出些许冷汗,却也无心去擦。
心里慢慢浮现出一股难以抑制的愤慨:如今掌教尸骨未寒,可是满堂之人似乎都已经忘了。他本来无意掌教之位,可是人就是这么奇怪,原本不作他想时,觉得自己力有不及,不做奢望,可是一旦机会落入怀中,就会让人忍不住跃跃欲试。眼前所有人都明目张胆的表达对他的不屑,丝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他心里自然的生出几分怨怼。
峰顶大殿内众长老正吵得不可开交,派中其他人倒是没受多大影响
膳堂的后厨中多半是没有修为的普通人,他们虽然感念玄霄派倒是宅心仁厚,但是毕竟只是雇佣关系,因此掌教的亡故对他们谈不上什么影响,最多只是茶余饭后为他哀叹惋惜一番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