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思归也听过阿晓描述当时的状况,看着侄子这幅样子,心中也有些发酸,抬手想安抚,却在空中停了半刻后,终究还是重新放下。
慕长云此时浑身都散发着拒绝的气息,他只想知道真相。
叹了口气,慕思归低声且快速地说道:“崖下那山谷四面封闭,蓝明明寻不着可以进去的山路,正在打算凿开山石。”
所以别说找到人,其实是连一点消息都还没有么?
想到自己这一躺就是两天,两天!若真有什么事,黄花菜都凉了!
明知不该,慕长云还是忍不住钻牛角尖。
亏得自己之前还总想着,这人要是跟上辈子似的想去搅风搅雨把自己玩死,他一定要阻止,可没成想,最终却是自己拖累了他!真是可笑!
左情,左凝,琨虞……这一刻,慕长云真是把这些罪魁祸首恨进了骨子里!
可偏偏左情已经死了,只留下这么一堆烂摊子,和她养的那条食人藤。
真是死了都不安生……
等等!她养的……她养的!?
慕长云猛然抬头,一把抓住慕思归的胳膊,激动道:“那藤蔓是左情以自身鲜血饲养,她必定有办法进入那山谷!你快去找人在村里寻寻,是否有通往崖下的密道!”说完,他似觉不耐,急忙下地,打算亲自去找。
慕思归阻止不及,见人衣衫不整地就想往外走,赶紧几步过去再次将人拦下,趁着对方虚弱无力,重新按回床上去,急声道:“你呆着!我这就去说,村里留守的人不少,莫要担心!”
直到看着人急慌慌地奔出去再也没了踪影,慕长云才呆呆地松下了紧绷的身体。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他突然笑了一下——横竖,总能找到的,到时候是生是死,自己总能陪着他的……
然后他便似忽然振作起来一般,迅速将自己打理整齐,而后盘膝而坐,开始云功内视,查看起了自己身体的状况。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恢复,方才小堂叔只出了几分力,就将他按得无法动弹,这幅样子,又如何能亲自去寻人?
另一头慕思归将慕长云的猜测道出,留守的仇小兰和正在清理村庄的边军们立刻动了起来。
他们之前也是一叶障目,总想着要去崖下寻找自家楼主,竟完全没想到这一点!蓝明明这蠢货果然整日里守着藏经阁,经书看多给看傻了,如今还在下面找地方开路呢,说不定自己就能先把楼主给找回来了!
有了个新的盼头,慕思归也觉得心里的重压轻了些许,松了口气,寻了些食物带回屋里,却见自家大侄子已经开始运功调息。
他也不敢打扰,大侄子的情况他之前就听阿晓完完整整地说了,当时实在是没忍住把人暴打了一顿,这人竟敢把自家宝贝侄子当试验品,简直岂有此理!之后便是无穷的后怕,现在他自然是盼着慕长云能完全康复,不然实在无法安心。
将食物搁在桌上,慕思归坐到离慕长云不远的地方,静静为他护法。
渐渐天色擦黑,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慕思归立马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慕长云也倏然睁开了双目。
来人是仇小兰,她敲开门后也顾不得打招呼,便语气急促地说道:“慕公子,现已确定,左情所居住之处乃是村中的大祭堂,只是祭堂院落极大,还需细细寻找,不知慕公子可有什么想法?”
慕长云此时也下地走到了门口,一听此言,便也不做犹豫,率先便出了门。
他们所在的屋舍,距离祭堂并不远。慕长云还记得祭堂的所在,当时绕过那大屋后,便是开阔的村后广场,可以说,整个祭堂是崖村中,距离山崖边最近的屋舍,左情既然常年居住在祭堂院中,那么必定能在那里找到线索。
果然,众人在一晚上的搜寻后,将左情的起居各个屋舍都翻了个遍,终于在她起居的后屋里,找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慕长云盯着眼前这造型奇特的木雕,心中思索着该如何下手。
也不知这雕刻的是何种怪物,只被固定在屋中花架的正中间位置,完全无法挪动分毫,整个雕塑周身也没有任何看似可以移动的开关之类的东西。而架子上其他的物件都已被挪开,此时空落落的。
恰在此时,接到消息赶回来的蓝明明走到了他身边,一见到那雕像,沉吟片刻后,道:“此物乃是琨虞国所信奉的神明右使,据说可口吐云雾,腹中蕴水,尾尖燃火。”
所以——这东西其实是个照明灯?这是要把这怪物伸到耳朵边的尾巴点着了再说么?
“要不,先往它嘴里倒点水?”慕思归只觉琨虞的东西太奇葩,机关难道不该是很复杂精密的构件么?为啥又是水又是火的?而且这东西是个木雕,尾巴点着了,真不会直接烧成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