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在台上,花玄丘上场时,我似乎听见仰天碑在说话。”
云昶给虞景氾掩好被角,才低声说,
“仰天碑像是用一股力量在我与它之间搭了座桥梁,在这座桥上,我能听见它的声音。”
“它的声音?仰天碑说什么了?”
云昶皱了皱眉,仿佛想到什么极为痛苦的回忆,
“不记得了,声音很低,听不清内容,等两个能点亮仰天碑的人下场后我就听不到了。”
虞景氾只知道这个世界里动植物能化形成人,难道这石头也能生出灵智?还是说这石碑里封印者什么东西?
“好了,不想了,睡觉。”
云昶轻轻揉了揉虞景氾眉心,抬手灭了寝殿的灯。
室内一片寂静,虞景氾掐了掐手心,希望自己的安排没问题。
翌日,镞羽下了场几年以来最大的雪,这雪从夜晚开始到今晨,已经没过了成年人小腿肚。镞羽是个四季分明的国家,但是今年的冬天格外长,雪水也格外多,往年一整年的雪也没有今天这一场雪大。
虞景氾还在睡梦中就感觉到一股冷气顺着床沿爬上来,贴着缝隙钻进骨头缝,让人浑身发凉。
虞景氾骤然惊醒,一旁的被褥温度已经降下来了,云昶不在寝殿。
“宿主!”
“怎么?”
“备用支柱那儿好像出了点问题……”
“什么问题?他也有死亡节点吗?”
“对,刚才我收到了备用支柱力量的死亡节点通知,是明年春天,蛇族的发情期种族不同,时间也不同,一般是春天或者秋天。冉庐的发情期应该在春天,他在发情期时伤了人,被村民们抓住了。”
“冉庐……住在哪儿?”
“镞羽西方边界的惊化洮。”
“我知道了,需要我亲自去救吗?”
“是的……”
虞景氾穿好衣服,刚要出门又被侍人裹了件极厚实的裘衣。
外头已经被十多个侍人扫出了一条路,虞景氾走过不过片刻又盖上一层雪花,他的脚印被掩盖在雪层下,像是从来没出现过。
大雪持续了两天,第三天放晴的时候连荔擎都惊动了,镞羽格外笃信天神,这样的雪花堪比自然灾害,看上去就是天神的预言,镞羽的臣民一定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上苍。
下午时荔擎来到摘星楼,临近年关,正是国师需要占卜国运的时候,荔擎需要亲自询问国师需要准备的祭品和占卜材料以示诚意。
虞景氾没再过去和荔擎上演父子情深,他对亲情的渴望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以至于到后来他连演戏都格外排斥“父子情深、母子情深”的戏码。
占地面积极广的王宫总有打扫不到的地方,那里几乎成了一片茫茫雪原,在阳光下多看一眼都觉得马上要患雪盲症。
虞景氾披着雪白的裘衣站在一座假山旁,一直等到了夕阳西斜,橘红色的夕阳在雪面上盖上一层浅金色的光,一个个头不高的身影慢慢凑近虞景氾,附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又很快离开了他的视线,一来一回不过匆匆半盏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