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汀知道,白汀一定知无不言。”
虞景氾带着白汀被选中时的个人资料,上边的记录是白汀的生平和家族其他人的情况,而综合这份记录,白汀是最有资格成为下一任牡丹白家族长的人,但是她却被送进了祭司楼,成为一块任人宰割的祭品。
包括白汀在内的所有人,虞景氾拿到的祭品名单很有意思。她们无一不是五大贵族里最有名望的少女,无一不是最有资格成为下一任族长的女性,但是她们根本活不到成为族长,就死在十六岁的祭坛上。
祭祀从来不是为了天神,而是为了满足贵族里不可言说的肮脏欲念,那些人,他们伪造神迹,献祭少女,只为了保留住自己对家族权力的极端掌握。
他们扯着天神的虎皮,让家族的蝼蚁成为伥鬼,朝着那些本该功成名就的少女伸出爪牙,拼尽全身力量把她们推进火坑。
从来没有什么祭祀,天神也没有给过他们神迹。
白汀的眼眶通红,却倔强地没有流下泪水。过去她也并不知道真相,然而在她被关进祭司楼时,只有她的居所最为独特,那是祭司们的标记,她本该是唯一的祭品。祭品从来不是仰天碑挑选的,而是早就内定好的。
虞景氾的眉头紧紧皱起,他的猜想没错,花玄丘被追杀是因为贵族们早就替天神“选好”了祭品,花玄丘点亮仰天碑本就是个意外。
“我会让你出去的。”
虞景氾看着白汀被咬得发白的唇色,低声承诺。
“真的吗!三王子,白汀真的还能从这里出去吗?”
“会,祭祀被推迟了两年,我想你并不是全无后手,希望你也能早做准备,那天给你传递消息的人,是我的人,你可以信任他。”
虞景氾并没有直接告诉白汀自己有朝一日会废除祭祀,不过他想白汀应该已经听懂了。
睫毛上挂着的泪水碎在地毯上,把白色的长毛地毯洇出一小片深色。
她被困进这里,几乎和所有人断了联系,就算她在外有人手安排,也没有足够信任的人帮她走完从祭司楼到白家这段路,现在这段路被三王子接起来了,她绝对可以撑到离开这里的那一天。
虞景氾离开时,白汀看着他的背影深深叩拜,她相信三王子。
虞景氾又变成猫,几个闪身就消失昏暗的夜色里。翻出祭司楼时,月亮已经偏西,他仿佛听见了礼乐奏响的声音从摘星楼的方向传来,原来赐福还没结束。
“z,人呢?出来!”
“宿主!我在!怎么了?”
虞景氾回到摘星楼时正巧是赐福结束,他站在阴影里,看着荔擎在和云昶简短交谈后离开。
“你之前给我的剧情没问题吗?”
“没问题呀,我看到的剧情都是从主系统资料库里拿到的呀,不会出错的!”
“你给我的原剧情里,只有花玄丘一人点亮了仰天碑,白汀是意外,如果祭祀的真相是白汀作为内定的祭品,那么点亮仰天碑的要么是这两个人,要么是只有白汀一个,你现在还觉得原剧情没问题吗?”
某个瞬间,虞景氾觉得全身的血都凉透了,明明是和煦温暖的春风,却让他脊背发凉,连骨髓里都透着冷气。
“可……可是……”
z断断续续地说不清话,虞景氾却觉得这不可能是剧情变动后的自动弥补,剧情错乱这种情况在第一个世界里也发生过,但是那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然而这次却是一个明晃晃的线索误导。
“可是什么?”
“可是剧情是主系统给我的,中间没有任何差错,就直接被宿主查询了呀。”
虞景氾轻轻吐了口气,他的手微微发麻。几乎一宿没睡的后遗症轰然而至,他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头如针扎,一头栽进旁边的灌木丛中。
·
再睁眼时他看见了头顶浅色的床帐,轻轻抬起的手指触碰到一旁云昶的温度。
他被云昶带回摘星楼的寝殿了。
“醒了?怎么样?头疼不疼?”
云昶正半靠在床边小憩,察觉到虞景氾的动静瞬间惊醒。他本来与虞景氾约定的是以赐福结束的礼乐为信号,但是赐福结束后又过了两刻钟虞景氾还没有回来,他要去找时却在灌木丛中发现了昏迷的虞景氾。
他把呼吸微弱、身上还有树杈划伤的虞景氾抱回寝殿时只觉得自己呼吸都要停滞,更让他恐惧的是他明明治好了虞景氾身上的划伤,但是却无法将他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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