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秀娥还在那里喋喋不休,看到庄妍拉开门的刹那,人直接傻眼了,等她反应过来,急忙堆出笑脸来拉庄妍。
“我的天呀,妍妍?你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你这孩子也太没良心了,三年都不回来看看爸爸妈妈!”
庄妍连客套都懒得做,直接冷脸甩开她的手,“你来有事?”
郑秀娥脸上有几分尴尬,又不想被庄玉梅看热闹,只得悻悻道:“瞧你这话说的,你是我闺女,你不来看我,我还不能来看你吗?”
庄妍直直盯着她,一声不吭。
郑秀娥心里莫名有些慌,不知怎么的,三年未见,她感觉女儿好似变了很多,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她能拿捏的个性了。
“妍妍,你坐下,爸有话跟你说!”沉默的时候,庄玉山拉过一张凳子,示意庄妍坐下。
庄妍在他那张蜡黄的脸上盯着看了几秒,然后一声不吭地坐到了庄老太太旁边。
“你出来做什么?这点小事我还能应付。”庄老太太催着她回屋。
庄妍知道奶奶是为她好,正因为如此,她更不能让奶奶一个人面对这样棘手的局面,她淡淡看着对面的庄玉山,“有什么事说吧。”
那眼神轻飘飘的,好像对面的人在她眼里没有任何分量。
庄玉山本能地就要发火,但被郑秀娥拽了下袖子,只得暂且把怒气按下去,沉声道:“估计你刚才也听到了,我们这趟来找你是借房子。”
“是呀,妍妍,你弟弟马上就要结婚了,你这个做姐姐的也该表示表示,对不对?”郑秀娥急忙在一旁附和道,只有提到儿子的时候她脸上才有真切的笑模样。
“那确实该表示。”庄妍笑了笑,却是笑意不达眼底,“什么时候结婚,我给包个二百的大红包!”
听到前半句,庄玉山夫妇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然而听到后半句的时候,那笑直接僵在脸上了,“二百?你打发要饭的呢?那可是你亲弟弟!”
“你也知道他是我弟弟,不是我儿子,我凭什么借房子给他?这难道不是你们当父母的责任吗?”庄妍淡定地伸手从茶几上拿了一个砂糖橘,一边剥橘子一边淡定地反问。
庄玉山脸一黑,几年不见,这个闺女越发的牙尖嘴利了。
郑秀娥更是差点气的鼻子都歪了,她蹭地站起来,发出尖锐的叫声,“庄妍,有你这么跟父母说话的吗?我看你真是越活越倒回去了,还不如小时候。”
起码小时候,她叫庄妍干什么,庄妍就得干什么,从来不敢忤逆她的话。
庄妍也想到了小时候,她只恨那时候的自己却他们还抱有希望,她总觉得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即便他们一时有错也肯定是爱自己的,可时间证明她是错的,天下就有天生不爱子女的父母,又或者说,他们只是爱的不是她,而是她的弟弟罢了。
“她小时候都是我照顾的,你们就别在这摆爹娘的架子了,丢人现眼!”庄老太太把拐杖撞地咚咚响,“你们有事就说,没事就滚,我们这里不欢迎你们!”
庄玉梅直接起身拉开了大门,“快滚,不送!”
庄玉山没动,脸色黑得像锅底,“妍妍,以前家里条件不好,我们只能照顾弟弟,所以才把你送到乡下奶奶家,你怎么就一点也不体谅我们呢?”
郑秀娥做出一副哭哭啼啼的样子,“就算你怪我们,但你弟弟他又没做错什么,眼看着他要结婚了,你就把房产证名字改成他的,回头再改回来,你也没有什么损失,我实在不明白你到底在抗拒什么?”
庄妍差点气笑了,米了眯眼看着这对恬不知耻的父母,“让我把我的房子改成庄重的,然后呢?”
郑秀娥一听有戏,立马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庄重正月就要结婚,你先把房本名字改成他的,我们好拿着房本去提亲,然后你们这几天先搬出去,把房子腾出来,好给他们小两口结婚。”
“还得把房子腾出来给他结婚?再然后呢?房子还我吗?”
“他那女朋友都怀孕了,估计明年就得生了,再过两年就要上学,我看你这房子旁边就是咱们县城最好的幼儿园和小学,你就让他们再住几年呗,反正你在首都上班又不回来住。”
郑秀娥算盘子打的噼里啪啦响。
庄妍跟看傻子一样看着她,“先不说我住不住,房子腾出来给你儿子,那我奶奶和小姑住哪?住你家去?”
郑秀娥脑袋摇得像拨浪鼓,“那怎么能行?我家里又住不下这么多人。”
她跟庄玉山的房子在城郊,房子又小又破还不值钱,怎么能有庄妍买的房子好?更何况庄老太太和庄玉梅,一个病秧子一个中年离婚妇女,她才不让她们住进自己家里。
郑秀娥歪头想了想,“要不你出钱给她们租房住?”
庄妍倒吸一口凉气。
真的,见过不要脸的,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你等等,我捋一捋,我得先把自己的房本改成庄重,然后搬出去好给他结婚,还得等他的孩子上小学,最后我还得自己掏钱给奶奶小姑租房住,你是这意思不?”
“对啊,怎么了?”郑秀娥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你的弟弟,你腾房子不是应该的吗?你的奶奶小姑,你出钱给租房不也是应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