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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ldo;什么阮文彬?我拘捕你是因为你涉嫌昨晚在和仁医院杀害退休高级警司关振铎。&rdo;

棠叔当场呆住。

&ldo;怎……你……你没有证据。&rdo;棠叔没有反问骆督察&ldo;关警官死了?&rdo;，也没有反驳这指控，只是硬邦邦地吐出一句自辩的话。

&ldo;我有。&rdo;骆督察掏出手机，打开画面。棠叔一看几乎昏倒，画面里是关振铎的病房，有一个男人正蹑手蹑脚，更换点滴的药包。

画面中的男人正是棠叔。

&ldo;没可能……昨天……你们明明已收起摄影机……我也没有发觉……&rdo;棠叔陷入慌乱。

骆督察无视棠叔的反应，说：&ldo;我不管阮文彬的案件如何，可是你谋杀关振铎的证据确凿。我们已在药包找到高剂量吗啡的证据，就连你丢弃的手套、药瓶等等，亦一一寻回，今天法医会替死者解剖，加上这段影片，你法网难逃。&rdo;

&ldo;不对，这应该是万无一失的……那是末期肝癌病人，医生不会检查末期癌症病人的死因……啊!&rdo;棠叔大叫一声，吼道：&ldo;是你!你特意设计让我踏进陷阱!那一切都是有预谋的!你……&rdo;

阿声打开车门，和几个警员揪住棠叔。他仍不住大吼，骆督察说：&ldo;先锁他进拘留室，我晚点再处置他。&rdo;

目睹阿声抓着挣扎中的棠叔远去，骆督察坐在车厢里，良久没有离开。

&ldo;师傅，这次我干得不错吧?&rdo;骆督察自言自语道。

早在上星期，骆督察调查鱼枪的细节时，已发现当中的矛盾，一百一十五公分的鱼枪，不会用来发射一百一十五公分的鱼镖。鉴证科很快就找到真正的凶器，并且在上面找到犯人的dna证据。按照一般程式，骆督察只需传召俞家各人提供dna样本，核对一下，就可以锁定嫌犯，但他感到一丝不对劲。

那个古怪的凶案现场令他感到不对劲。

后头部的两处挫伤，半吊子的杀人方式、死者临死没有求救只找相册来看……很不对劲。

于是，他模仿师傅关振铎，采用一些不合常规的调查手法。

他先传召五位嫌犯，让他们到警署作供，一方面套话，另一方面暗中套取dna。骆督察准备了饮品让嫌犯们在笔录时喝，然后小心翼翼地把杯子包好，送到鉴证科。

从dna核对中，他知道凶器上的血迹是俞永廉的。

知道犯人的身分，却让案情更扑朔迷离，在行凶过程、动机和死者的反应上，都无法找到完整合理的解释。骆督察凭著直觉，推测犯人背后有主谋，或是唆使他犯案的人。

而棠叔强调&ldo;俞永廉不是犯人&rdo;的说法，更让他深信自己的直觉无误。

‐‐那个老家伙是个一流的赌徒。

跟随关振铎探案多年，骆督察见过不少精明的对手，渐渐能从举手投足之间嗅出那股不一样的气味。棠叔就给他那种感觉。纵使没有任何证据，骆督察直觉这个老头才是案件的核心人物。

问题是，在官僚制度之下&ldo;直觉&rdo;并不是上级会接纳的理据。

阮文彬是商界巨头，在政坛与商界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今天，阮文彬命案就不是单纯的刑事案件，而是涉及政府、警方、商界与社会舆论的复杂事件。

‐‐&ldo;骆sir，你和你的伙计已经烦了我们好几天，我看警方是破不了案，才特意弄些门面工夫，好向上级交代吧?&rdo;

俞永廉的讥讽，正好道出部分事实。骆督察收到总区指挥官的指示，说必须尽快破案，平息舆论，以防警队予人&ldo;无能&rdo;的形象。

由于骆督察凭直觉作出&ldo;王冠棠是俞永廉生父&rdo;的猜测，他担心俞永廉一旦把罪名全搅到自己身上，上级便就此罢手，认为只要犯人认罪，就没必要继续调查。

&ldo;多一事不如少一事&rdo;‐今天的政府官员和警方高层，都只求交差领功而已。他们对真相毫无兴趣。

但对骆督察来说，令真凶伏法才是员警的使命，他不容许犯下恶行的歹徒逍遥法外‐‐他真正效忠的，是香港市民。

在进退两难之际，他想起再次陷入昏迷的恩师。

&ldo;小明……让我死吧……&rdo;这是数次昏迷转醒后，病重的关振铎对徒弟的请求。时间是阮文彬命案发生前数天。

&ldo;师傅，别胡说……一代神探不能向死神屈服啊。&rdo;骆小明紧握著关振铎的手，说道。

&ldo;不、不是屈服……&rdo;关振铎喘着气，用力地把字句吐出。&ldo;我不想再苟延残喘……用机器和药物延续我的命，又有什么意义呢……我的脑，脑袋已变得一塌糊涂了……身体也好痛……我想……已经完成这辈子的任务……是时候走了……&rdo;

&ldo;师傅……&rdo;

&ldo;可，可是，小明……生命很宝贵……不容浪费……小明……我的命就交给你……你给我好好地用……&rdo;

&ldo;师傅，你在胡说什么?&rdo;

&ldo;我余下的命给你……就像我以前做过的……不要拘泥于手段……别让我白白死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