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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2页）

荣轻然觉得头快要炸成两半，他抬起僵硬的腿，生生向后退了一步。一步退开，已大汗淋漓，胸口不停地起伏，剧烈喘息。

白蔹却因为这小小的一步就大惊失色，脸上才显现出的一点微红血色刹那褪去，她急忙迈出两步，忽然又停住，她看到荣轻然痛苦慌乱的眼睛。白蔹嗓子一紧，眼睛有点湿润，轻声问：&ldo;你认得我?&rdo;

荣轻然自喉咙深处挣扎出怪异破碎的声音：&ldo;白‐‐&rdo;

白蔹如遭雷击，呆呆地看着他，&ldo;轻然?&rdo;

&ldo;白‐‐我‐‐&rdo;他的声音破碎到了极点，带着极力尖叫后的那种嘶哑，却也那么无助。

白蔹深吸一口气，声音微微颤抖：&ldo;你是清醒的?&rdo;

耳朵里尽是嗡嗡声，逐渐听不到她在说什么，荣轻然死死攥着手，勉强听清这一句，费力地想要点头，他说不出话来，想要点头的时候，全身猛然一阵抽搐，五指僵直地大张，两眼血红地想要立刻扑向面前的女人!

耳边再次隐约响起白蔹温柔坚定的声音：&ldo;轻然，别担心，我能救你。&rdo;

这一句话如同天籁，荣轻然的脑子有些微的清明。能救他?能让他不变成魔鬼?

白蔹合住双手，指尖抵在唇边，冷静地说：&ldo;轻然，你只是被人控制了，不要担心。按我说的做，就能救你。现在开始，我要说很长一段话，最后一个字是&lso;开&rso;，你听我说完这个字后，就按照你身体的直觉，过来杀我。&rdo;

&ldo;不……&rdo;荣轻然面目扭曲，看起来非常可怕，但白蔹的眼神温柔似水，仿佛眼里看着的仍然是那个俊美尊贵的玉王爷。

&ldo;不是真的杀，你过来就好，我有办法。&rdo;她柔声说。

荣轻然脚下太过用力，双脚已经陷进地里。他睁着血红的眼，仍然不肯动。

白蔹唇角一颤，几乎哭了。轻然……怕伤害她。

&ldo;相信我，你不会伤到我的。再拖下去，就连我也没办法救了。&rdo;她的声音带着温柔的诱惑，双眼亮晶晶地望着他。

荣轻然终于动了动身体。

白蔹立刻闭住眼睛，低吟熟悉的长串咒文，越念越觉得悲哀和恐惧，这一次，轻然居然是有意识的，那么下一次呢?还……会不会有下一次?要怎样才能活下去?她怎么样都没关系，要怎样，才能让轻然活下去?晶莹的泪忽然顺着脸颊滑落，在夜风中立刻感觉到一片冰凉。

荣轻然看着她肃穆的样子，再次觉得头快要炸开，不断涌起的血腥气让他口干舌燥，叫嚣着要扑过去，鲜血的感觉……白蔹的鲜血……

白说能救他。

可是连他自己都不能控制，白，能有什么办法?

刚好这时白蔹念出最后一个&ldo;开&rdo;字，她睁开眼，眸光温柔发亮，然后一划手臂，莹白的结界将她笼罩住。虽然没什么用，但多少能抵御一点，保护自己，不会提前死掉，她要一直陪在他身边。

荣轻然再也控制不住身体，飞身而起，狠狠扑向那个记忆里最喜爱的女人，他生命里唯一的白。身体是疯狂的，他的眼睛却那么悲哀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