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陈姐别打了!会打死人的!&rdo;有人看不下去冲上来拉住她,她却依然的想要挥手继续打,一直到来人抢下扫帚扔到一边,才脱力的坐到地上,拉过地上的女儿抱在怀里:&ldo;我们家到底造了什么孽啊!!怎么就出这么个娃娃啊!!云蝶啊!云蝶啊!你叫妈怎么活?怎么去见你死鬼的爹啊!!&rdo;
&ldo;妈……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rdo;赵云蝶的声音虚弱,她身上早已经青青紫紫,只能就靠在女人怀里低低的哭。
丘风站在她们身边,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能看到他。他抬头想要四周张望,却只看到篱笆外站了满满的影子,看不清楚的人型发出议论的杂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直吵到他都想用手捂了耳朵。
&ldo;晓文啊,你听妈妈说……&rdo;画面又是一转,昏暗的小屋子里,赵云蝶抚摸着自己已经高高的隆起的肚子,轻言细语,&ldo;你这一辈的班辈呢,就是&lso;晓&rso;字,你名字里的文字呢,是你爸爸的名字。你爸爸要去考大学,等有一天,他就会来接我们……你爸爸……不是不要我们……他不会不要我们……&rdo;
再一次周围的模糊,如同时光变换,赵云蝶已经搬了房子,带着孩子开始辛苦的生活。有一天那人找上门来,却只是追问她竟然真的生下了孩子。
眉头还没有来得及皱起,眼前又换了景色。医院里班驳的墙壁泛着青光,有人在交谈。
&ldo;说是那学校的郑老师吧?就是那长得白白净净,跟政府那什么官儿的女儿结婚的那个。说是经常有人看到他在桥头那边那些洗头店里呢。&rdo;
&ldo;真的?他怎么会去那种地方?大小是个教师,加上娶了那么个老婆,怎么说也算政府子弟了吧?&rdo;
&ldo;切,男人的心啊,从古到今都是往外跑的,你知道个什么……&rdo;
声音细碎,赵云蝶仔细的听了,记在了心里。然后在夜晚画了妆,在桥头一个店一个店门口晃荡。她记得只有一次,碰见了那人上去追问,却被甩开了手推倒在地。
然后,然后,又一个夜晚的游荡,丘风看着她拖着脚步疲倦的走近家所在的道路。前面已经没有火焰在翻滚了,只有黑烟还在张牙舞爪的昭示着昨晚的惨剧。
&ldo;晓文……晓文啊!&rdo;女人开始飞奔,视线晃动着,她看到家的那片房子已经几乎成了废墟。推开阻拦的人的手,进了小道,转了弯,奔进走廊。四处的焦黑让她有一瞬间无法分辨自己的家门的位置,但是她很快就知道了方向,那门已经被烧到摇摇欲坠,但是她竟然几下都撞不开。热气依然在这里弥漫着,她用力的敲着门,呼喊着儿子的名字。手握上手把,那里现在还有温度,终于撞进了门,到处的找。不知道什么的残骸绊倒了她,又有什么金属的炽热烫伤了她,手指受了伤,她四处的翻找着,指甲扣进地板。
&ldo;快,快把她拉出去!&rdo;有人涌了进来,架起她的身体往外拖。女人在挣扎着,身上的套装沾染了黑灰,有地方被挂烂了,在地上落下布条来。她仔细的画过了妆,眼线晕开来,和着汗水或者泪水在她脸上流下沟印,口红被自己和别人擦乱了,飞出了唇线,竟把个美丽的人儿生生弄成了鬼样。
不忍看,不忍听,丘风闭不上眼睛。他只能看,只能听,还有什么要发生?还有什么?会毁掉这个女人……
烧毁的房子外的地上,两块床单遮盖的东西印入了眼帘。
他看到赵云蝶被人拖出了房子,刚一松手就又窜了起来。她也看见了,看见了那放在路边的东西。
她的动作很快,根本没人来得及阻拦。
&ldo;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do;半碳化的焦黑尸体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丘风终于闭上了眼睛。撕裂天空样的惨叫响遍了天空,直接的穿刺了他的身体,仿佛把他钉在了地上,要他深深的再感受下去。
再感受下去,这一夜之间失去了一切的痛。
再痛得更深一些,才能让谁稍微的得到一点慰济?
&ldo;阿风!!阿风!!&rdo;有人在摇着他的身体,把他从梦魇中一点点的拖离。
&ldo;阿风!醒醒啊!&rdo;骆叶半夜被丘风的梦吟吵醒了,发现身边的丘风在痉挛,浑身都冒着汗,似乎从水里捞上来似的。吓得他连忙叫他。
&ldo;骆……叶……?&rdo;眼睛已经被泪水朦胧,丘风看不清楚骆叶的脸。只能伸了颤抖不停的手挥空抓去,被骆叶一把抓进手里。
&ldo;阿风,我在这里,你做噩梦了?&rdo;扶起丘风的身子在他背后加了个枕头让他靠着,骆叶用枕巾擦着他头上的汗水。丘风虽然在出汗,但是手却是冰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