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没说话,他正准备开口把这小家伙的注意力吸引回来,刚伸出手要触碰吹在半空中的小手,却见那人猛然眸色一亮,接着从躺椅上跳了起来,提着裤子往金宅跑了。
陆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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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宅内一片寂静,正是下午大家都在睡午觉,佣人们则在厨房准备今天的下午茶。
徐荆年站在二楼露天阳台,将电话贴在耳上,面无表情地听着那头传来的说话声。
“年年,我已经退婚了,你到底在哪?我好想你我们以前在一起的时光那么幸福,都怪我不懂珍惜,我想你,你回来吧”
云少华的声音依旧如往常般温柔,带着恳求的意味,像是最恶毒的魔咒一般,让徐荆年从现在这种难得快乐的现状中抽离出来,又把他扔回了好不容易脱身的泥塘中。
“你够了没有?”他看着远方平静的海面,神色间已然浮上疲惫之色,“你不觉得自己这样喋喋不休太过分了吗?你说的结婚,我不可能做小三,现在说退婚就要我回去,你把我当成什么?挥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吗?你是觉得我不会心痛吗云少华?”
他的语气冷淡,尾音却因为愤怒和难堪回忆的涌上而微微颤抖。
云少华听出他的无奈和痛苦,不由得也噤了声。
两个人之间仿佛架上了无法翻越的沟壑,隔着通讯工具听着彼此错乱的呼吸,分明曾经是那样亲密,可现状却让人清醒起来就感到心痛。
徐荆年双目发愣,半晌才听见对面人发出一阵长长的叹息,紧接着原本掷地有声的语调变作小心翼翼问:“我们不能回到从前了吗?”
这声音太过可怜,几乎能想象到对面人此时的神情,徐荆年强忍着心间颤动着的疼痛,用力吐出两个字:“不能。”
话音刚落,他便将电话挂断并关机,鼻尖的酸涩随之涌上,却被他强硬地憋了回去。
眼泪终归不能解决所有事情,早在半个月前他便心知肚明了。
好在外面温度很高,没一会便将他的泪水蒸发殆尽,搓搓脸克制着自己清醒,总算也看不出方才的失态。
正准备回到房子里,一低头却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外面跑进来。
徐荆年定睛一看,见那人赤着脚飞速奔跑,t恤都被风吹得扬起模样,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楼下院子里朝这边飞速移动的人听见声音猛然抬头,看见他以后威胁地扬起拳头,这些日子晒黑不少的小脸上表情傻乎乎的。
无奈朝他笑笑,徐荆年转身下了楼。
“不是跟你家陆总去海边溜达吗?怎么忽然回来了?”到了楼下,他看见韩言直奔厨房而去,便也疑惑地跟了进去。
里头正在准备甜品的佣人惊愕回头,看见韩言后正要开始介绍今天做的下午茶,却被韩言兴致冲冲打断:“没事,你们继续做,我就看看。”
徐荆年一进去便看见他紧紧盯着人家给小蛋糕上面放草莓,连额头上的汗都还在往下滴,于是又很无奈地老妈子了一会。
感受到湿巾在自己额头上干净利落一抹,韩言笑着勾住身侧人的肩膀,小声问他:“你觉得做饭有趣吗?”
“还行吧,我不是很喜欢,但至少会做一些简单的菜式。”徐荆年拿不住他要说什么,便又道:“家常菜容易,煲汤什么的也还算简单,但像这种还得专业人士来。”
韩言闻言摸着下巴沉思片刻,然后说出一句惊天动地的话:“我决定了,我要学做菜!”
“什么?”徐荆年一脸震惊,把手放在他额头上,憋着笑故作疑惑:“诶?没发烧啊,居然说胡话。”
“你滚!”韩言一瞬间破功,噗嗤一声笑出来的同时也把他一推,自个出了厨房,开始碎碎念。
徐荆年凑过去一听,一瞬间脸色就变了。
这货在谋划自己未来二十天待在这里的厨艺学习计划,还说什么上午去玩,下午就留在宅子里做菜。
他不是没教过韩言,那时候这家伙总是吃外卖,徐荆年着实看不下去,便试着在家里教他做菜,一开始还好好的,韩言就是怕油溅,于是徐荆年便网购给他买了个手套和帽子。
切菜洗菜都马马虎虎,但勉强能看,可有一天开始实战了,徐荆年想着有调料放在冰箱里,于是便大胆地将这货一个人放在厨房里,谁知回来的时候面前的画面让他差点吐出血来。
刚买的新锅烧起腾腾大火,眼见着烧到上面的抽烟机,而拿着铲子的韩言一脸惊慌,忙拿着勺子装了一瓢水就要往锅里倒。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徐荆年脑海中都已经想象到自己被炸上天时,身体已经迅速的冲上前将那瓢水给夺走,并极其迅速地将锅盖一抄,盖在了燃着火焰的锅上。
等到现场重归寂静,韩言还愣怔着拿着炒菜的铲,一双眼睛里都是不可思议。
徐荆年也被他吓得要死,半晌没说话。
过了一会韩言回过神来,一开口却是问:“诶?为什么不倒水呢?”
“”徐荆年一瞬间都不敢相信面前这个人是跟自己一起接受了十几年教育的人,他支支吾吾半天,憋出一句:“我记得你上学时候化学成绩挺好的啊。”
“啊?对啊。”韩言还是愣了吧唧一副傻乎乎样子,像是压根没意识到他浅薄的生活常识差点把他自己连带着自己最好的兄弟炸进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