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那我想听笛时,便交由你来吹奏。&rdo;
&ldo;好。&rdo;
红腹山雀北飞数百里,停在匈奴营垒虎帐顶上,胡虏大将咧嘴大笑:&ldo;出兵攻南!&rdo;
两日后,援军将至,营中士气散漫,连巡逻兵都不愿出去了,瘫在帐里唠嗑闲扯,好似这一战不战而胜。
黄昏时分,夕阳鲜红如血,渲染苍穹,天际万里无云,不时,日落星缀,惨白明月高挂,给黑夜点上一盏明亮的巨灯。
苍碧正在营帐中,龇牙咧嘴地等军医换药,帐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行到门口。
&ldo;大将!&rdo;斥候撞了进来,摔在地上,后肩小腿各插了一支箭,&ldo;胡虏大军来袭,正在六十里外,一个时辰就能就将抵达营前!&rdo;
&ldo;什么?!&rdo;苍碧猝然起身,撞翻了塌边的水盆,哐当一声砸在地上,水花四溅。
&ldo;军医,先给他医治!&rdo;草草把巴扎了一半的绷带在胸前打了个结,苍碧抄起挂在床前的戎装,快步踱出营帐。
呜‐‐军号一声长响,撕破黑夜,众士卒衣衫不整地走出营帐,有的懒散往地上一摊,有的倚在帐墙上打哈欠。
&ldo;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rdo;
&ldo;李琦。&rdo;旅长讽笑,&ldo;你总不会要说,敌军来犯,让我们整备作战吧?&rdo;
苍碧正色道:&ldo;正是,整队!&rdo;
&ldo;别开玩笑了,你的狗屁计谋骗了胡虏这么些日子,怎的这回突然来进犯?是你小子睡糊涂了,做梦吧。&rdo;旅长不以为意,士卒一阵哄笑。
斥候一瘸一拐地出帐:&ldo;胡虏来了,就在六十里外,千真万确,大人请以大局为重!&rdo;
旅长不屑地歪着嘴,回首朝手下道:&ldo;还愣着干什么,列阵,准备出战,杀五人赏一金,可要活着回来领赏!&rdo;
&ldo;有多少敌军?&rdo;苍碧问。
斥候:&ldo;约一军。&rdo;
&ldo;一军?他们该以为我们有万兵力,怎会只出动一军。&rdo;苍碧心中隐隐闪过一丝不安,环视周遭,难道营中只有一师兵力的消息泄露了?
曹飞虎已整备好己方兵力,奔至苍碧面前:&ldo;大将,整备完毕,如何应战。&rdo;
苍碧沉吟半晌,眉宇纠结:&ldo;敌众我寡,援军也不知明日何时会来,按先前的计策来,你带百姓撤向官道,命两队布置石阵的士卒上山准备,其余人随我迎战!&rdo;
曹飞虎一脸不愿,在苍碧的推搡下,只得向百姓驻扎的军营赶去,顺道抄起混在士卒中的刘柏。
&ldo;大将!我也去!&rdo;刘柏挣脱他,冲到队伍前头,拉住苍碧,&ldo;我也是士兵!&rdo;
&ldo;刘柏,你还小,不该上战场,跟飞虎去后方。&rdo;苍碧接过一名士卒递来的缰绳,翻身上马,喝道,&ldo;此战不可硬拼,营后山地已布下落石,我们的目的是把敌人引入阵中,切记,留得性命在,方可保家卫国!&rdo;
士卒们应和声冲天而起。
苍碧挥手下令:&ldo;迎战!出击!&rdo;
卫兵拉开层层拒马,李家军仅存的一师残兵踏破黑夜,朝不归路前行。
第87章诡诈细作与惨淡师将十五
两队士兵在营前二十里处交战,苍碧一箭命中为首一名卒长,步兵架起一行盾阵,抵挡于前,双方一轮箭击交汇在月光下,箭簇闪烁,铿锵声漫天,箭雨还未落入双方战阵中,苍碧疾声下令:&ldo;撤!&rdo;
盾兵迅速退下,重骑兵改而替上,挑抢刺向胡虏冲锋,扫荡而过后,立时跟着部队,策马后撤,胡虏自是不会放过大好机会,延展队形,乘胜追击。
苍碧军中多轻骑,且安得本就不是死战的决心,撤退起来飞快,不时就与敌方拉开了距离,弓箭几乎使不上用了,盾兵收起钢盾以加快速度,还来不及松口气,却见后方敌军前排盾兵骑兵顿时散开,一排双马并行的将士露出面目,竟还有一队中原国从未有过的重弩兵。
一排强而有力的弩矢笔直袭来,带着劲风直冲入队中,苍碧瞳孔骤缩,后排士卒犹未缓过神,已成片中箭落马。
&ldo;支盾!&rdo;苍碧大吼,却哪还来得急,大半盾兵折损,后方一时乱了阵仗,强劲的弩矢停了,定睛一看,那弩器虽力量巨大,使起来并不活络,装上重矢就得三卒协力,苍碧立时改变策略,&ldo;盾兵支稳盾阵,其余近程兵先撤!弓箭手整备,骑术好的跟我来,其余撤!&rdo;
话音刚落,苍碧猛夹马腹,战马掉头,掠过盾阵,折返对敌,数十名无畏的箭士跟上。
&ldo;瞄准架重弩的战马!&rdo;
三支箭矢上弦,苍碧拉满弓弧,指尖一送,一箭落空,两箭各命中弩架马腹,战马倒下,两架重弩顿时垮塌,其余箭士纷纷效仿,效果卓略,在敌方装矢完毕前,将近半数重弩攻废。
&ldo;散开!&rdo;苍碧再次发令。
残余重弩发射,数十匹战马向左右退散,与此同时,地方骑兵追击而上,箭士再次拉弓上弦。
苍碧急勒缰绳,红绳系着羌笛在腰间摆动,一枚箭矢错风袭来,他下意识侧头,粗箭簇擦着脸颊划过,仓促回头,敌方大半箭士竟都将弓向对准他,一对猛骑仿佛受指引般向他冲来。
手背抹过脸颊,带下粘稠鲜血,苍碧不禁苦笑。脸上又被划了一道,罢了,反正丢了命,就能回去见连云了,只企盼不要太痛了,后背的伤现下还令人难以忍耐,再来几次着实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