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也没有机会想下去了,因为路珏平的唇已经凑到了白皙的肌肤上,苍碧猝然叫道:&ldo;你再不停手,我就咬舌自尽!&rdo;
&ldo;我不许!&rdo;路珏平如遭雷击般几乎弹起身子,猛然趴到苍碧身上,两指探进话音刚落的温热口中,压住温软纤舌。
&ldo;唔……&rdo;苍碧一口就又咬了下去,没了衣料的阻隔,总算把那双养尊处优的少爷手咬出了深深的齿痕,血沿着唇角淌下。
路珏平眉心微皱,眼皮都不跳一下,保持着手指的动作,重新钳制住苍碧两手,避让着乱踢的玉腿,移到床边,一字一句道:&ldo;我答应,不碰你,但你不准乱来。&rdo;
墨色眸子中透着怜惜的惶恐,苍碧不知该不该轻信,对视半晌,嘴里腥甜的味道渐渐变重,还是缓缓地松开了牙关,贝齿不再白净,齿缝中血丝还在一缕缕地往外冒。
路珏平守信,起身离了床榻,抄起桌案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才发现,原来是酒,当下急躁地放下慌乱中没认清的酒壶,打开大门,朝外头守着的长工催道:&ldo;去弄壶凉茶来,要凉的,快!&rdo;
第57章纨绔公子与绝色小倌九
苍碧不明所以,坐起身,用鲜红的衣襟擦拭着嘴,狐疑地探头窥看,实在搞不清这路公子究竟在搞什么鬼。
茶水很快就送来了,只是名扬洛城的青殷楼怎么可能拿出凉茶招待贵客。路珏平倒了一杯,饮了一口觉得不够凉,拿两个杯子迅速地捯饬着,又洒又泼,一杯水颠到最后只剩下一半,总算是凉透了,片刻不待送到苍碧嘴边:&ldo;快漱口,在嘴里含一会。&rdo;
苍碧犹豫该不该接,春风道里擅用各种伎俩的客人不再少数,万一水里下了什么下三滥的药……
&ldo;我路珏平答应的事,绝不失信!&rdo;路珏平蹲下身,拉过苍碧的手,将茶杯塞过去,放柔了声音,使出惯用的哄女人手段,&ldo;瞧你这么美的一张脸都花了,嘴里都是血,快把口漱一漱,一会儿该难受了。&rdo;
这一招对苍碧并不管用,但他还是乖乖接过了茶盏,只因那双墨色的眼瞳,从无限温柔中透出一丝实在与连云太过相似的冷淡,转瞬即逝,还是牢牢撅住了苍碧的心‐‐生着这样一双眼瞳的人,该不会是坏人吧。
凉茶入口,在口中激荡开,惹得苍碧忍不住皱眉,春寒料峭的天,谁会喜欢喝凉透的茶水,看来路珏平哄女人的手段也不怎么样,不过半杯凉水下去,嘴里总算干净了。
&ldo;再喝一杯,记得含一会。&rdo;路珏平如法炮制,又弄凉一杯,看着苍碧喝下,直视那微启的唇瓣,确认里面一丝血迹都没有了,才放下茶盏,也不过来了,就坐在凳上,遥遥看着苍碧,&ldo;春风道里的规矩,破瓜夜没把客人伺候好,会有什么惩罚,你可清楚?&rdo;
皮肉之苦是免不了的,视情节甚至还有不堪启齿的各种羞辱,各楼的姑娘抗拒之下无法忍受,自行了断的也不是没有,苍碧垂眸看着脚上鲜红的喜鞋,直觉万分刺目,仿佛是血染红的,许久后,无声地点了点头。
&ldo;那你还如此反抗我?&rdo;路珏平轻叹一口气,&ldo;你不怕明日,我在鸨公面前,把你方才的反抗事无巨细一一告知?&rdo;
&ldo;……&rdo;苍碧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觉得身在前后都是荆棘的悬崖之上,立足之点不过毫厘,还正在以无可挽回地速度崩塌。
一双手稳稳地拉住险险要跌入尖刺中的他。
&ldo;明日,我会告诉鸨公,你伺候得很好,我很满意。&rdo;路珏平说。
苍碧心中一跳:&ldo;为何?&rdo;
&ldo;春风道是个好地方,美酒佳肴温柔乡,环肥燕瘦,什么样的姑娘不缺?就算喜好南风,这青殷楼中也各个让人食髓知味,只是那是七日前。&rdo;路珏平给自己斟了杯酒,却不饮下,只在手中晃着,看着里面一圈圈漾开的波纹,仿佛在其中看到了极其遥远的地方,&ldo;现下,谁都比不上你。&rdo;
他慢慢抬起头,定定地看着苍碧,终于将酒饮下,以拇指点向自己心口:&ldo;我对你,是真心,你可看出来了?&rdo;
苍碧一时哑然,别开眼,不敢直视那双太过灼热的眼,脑海中突然升起一个连自己都卑劣的想法:&ldo;我看不出,你证明给我看。&rdo;
&ldo;如何证明?&rdo;路珏平两手分别拿着酒壶与酒盏,一步步走来。
&ldo;风月场中的好手,骗姑娘的手段岂是我能看透的,你既然待我真心,自然不能与对待她们一般待我。&rdo;苍碧微微低头,散乱的青丝从耳际滑落数捋,&ldo;需对我以礼相待,还有,赎我出去。&rdo;
风尘之人连碰都不让客人碰,张口却是让人赎出去,还要被以礼相待,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而路珏平只是再斟了一壶酒,干脆利落地说了一个字:&ldo;好。&rdo;
苍碧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猝然抬头,只见路珏平带着浅淡的笑意,将酒盏递来:&ldo;今日起你我便是夫妻,娘子,我敬你这一杯。&rdo;
&ldo;我……&rdo;苍碧看看一脸认真的路珏平,又看看酒盏,有些迷茫,听连云说酒是穿肠毒|药,他从来未曾触碰过,自然也不知道酒量如何,不敢尝试,&ldo;我不会饮酒。&rdo;
路珏平将酒盏塞到他手心,笃信般道:&ldo;只这一杯,不会醉的,便是醉了,我也绝不会做什么。&rdo;仿佛验证自己的话般,说完,他便退到桌案前,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