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小心。”穆云琛见她起身,既忧心又不舍。
清欢回眸一笑道:“不要担心,我就算栽也只栽在你手里了,别人,休想。”
穆云琛虽然这时看起来还好但更多的时候神志却并不怎么清楚。这一次救清欢他确实是九死一生用去了半条命,不说身上的烫伤灼伤,就是左臂的骨折和持续的高热也让他备受煎熬。
他有时清醒,有时迷糊,但只要清欢在他身边他总是能好一些,若她不再他便连胡话都难受的说不出来。
对此大夫也是束手无策,甚至连他有没有性命之忧都说不清,只说先喝药慢慢养着。
他的药多数都是清欢亲手哄着他吃下去的,她从来没有对一个人这么有耐心,但是在穆云琛身上,她做到了。
“姨娘,我要回去看姨娘,她的病,她的病……姨娘,我一定会高中的,我带你离开穆家……”
穆云琛躺在清欢的腿上,迷迷糊糊的挣扎着,连自己身在何处都不记得,心里只有两件放不下的事:一是孟姨娘的病,二是有人要暗害清欢。
所以他连胡话也都是翻来覆去也只有这几句,可往日最不耐烦的清欢竟然能一直安静的听,一字一句的劝。
“你放心,我会找天下最好的大夫为她看护身体,让她好起来。”
清欢轻抚穆云琛修长的脖颈,呢喃道:“我也会还给她一个完完整整的儿子,让他完成自己的承诺科举入仕,以后也可以自由的追逐想要的东西,不会有人再利用限制他了。”
第61章缺席生辰宴
穆云琛这样时好时坏的持续了几天,清欢大多数时间都在陪他,只是眼下她有一件再推脱不开单事情,怕是要忙活起来。
“家主,您的双十生辰就在明日了。”兮姌向清欢侧身一礼。
清欢坐在穆云琛床前望着床上昏睡的穆云琛,看不出情绪。
兮姌继续道:“按照圣上的旨意,元林川也快抵京了。”
“我知道了。”
清欢站起身走向门外,兮姌跟在她的身后道:“家主,穆九公子如今这个样子,怕是不能如计划般在生辰宴上公开身份为家主所用,所以元林川那里……”
清欢道:“没事,我与穆云琛的关系不需为人所知。”
兮姌忽然抬头道:“家主,您难道为了穆云琛要放弃对宇文家的责任……”
清欢冷声打断她道:“没有任何事能动摇我对宇文家的责任,我不过是有了另外的办法。”
兮姌不放心的看着清欢道:“家主,眼下朝局越来越不受控制了,四皇子不像二皇子和三皇子那般善于权衡利弊,此人表面恭谨守礼实则疯狂至极,竟然因为家主修筑金汤城动了他那一系的部分利益就起了害家主性命、意图报复泄愤的想法。家主一定要千万小心,能够抓住机会废他一条‘臂膀’,家主就该绝不手软。”
清欢眯起眼睛道:“我已联合三皇子李成岚着手工部的清洗,老四的毒牙我会一颗一颗的□□,让他疼到再不敢伸手。”
兮姌不动声色道:“那穆思寻家主打算如何处理,他身在工部是四皇子的重要臂膀,况且火烧宇文宗墓害家主葬身火海的主意也是他想四皇子提出的。”
“自然是要让他万劫不复。”清欢愤然握拳道。
“奴婢明白,奴婢手上已经有了足够让他无法翻身的罪证,定让穆思寻付出千倍的代价,让整个穆氏旁系都陪他死在流放北地的路上。”
“不行。”清欢忽然出言制止道,“四皇子李如勋一系所有人都可以不留情面置于死地,唯独穆思寻只能革职查办不能定罪,或者收监大理寺压也要压个一年半载再做宣判。”
兮姌不可思议的望着清欢道:“家主要等秋闱?家主为了给穆云琛清白身份让他不做罪臣之子,竟然要放过出谋划策害您性命的罪魁祸首?”
“罪魁祸首是李如勋,我也没有要放过穆思寻。”
兮姌波澜不惊的面容少有的带上怒意,她愤然道:“家主若是对穆云琛动了真情难以自抑,奴婢愿代家主早下决断,永绝后患。”
清欢望向兮姌的眼神变得充满了警告意味:“兮姌,你最好不要背着我一意孤行,穆云琛是个无足轻重的棋子,我就算现在要弃了他也无所谓,但是我退婚元氏的目的一定会达到,与他如何没有关系,你明白我的意思?”
兮姌到底不会违背清欢的意愿,低头道:“奴婢不敢,奴婢只想提醒家主长公主和念家主生前所愿便是宇文家屹立不倒长盛不衰,奴婢希望家主时刻不要忘记。”
“我没有一刻忘记过。”
兮姌抬起眼睛定定的看着清欢道:“那家主现在真的可以分清楚感情和利益吗?”
清欢远眺的目光望向冬日晴朗的天空,一双动人的桃花眸无悲无喜,她轻声道:“为了宇文家,我就要,放弃他了。”
清欢回到寝室时穆云琛看到穆云琛微睁着眼睛看她。
“你醒了呀。”
清欢露出笑容,脚步轻快的走过去,坐在床边俯身看着穆云琛笑道:“让我考考你,《孙子兵法》的作者是孙武还是孙斌?”
不是清欢在他病中捉弄人,实在是穆云琛这几天时而清醒时而迷糊,好的时候与往日无异,烧糊涂的时候胡话说的也不少,况且他清醒的时候实在是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