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小就没了妈妈,顾涵易本应是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了,可笑的是,她和顾涵易的父女关系,一直都不亲。
可即便如此,顾南夕只要想到顾涵易现在昏迷不醒躺在手术台上,她的心就揪着在一起,连呼吸一下都好似艰难。
顾涵易不能有事,绝对不能有事。
顾南夕嘴里默默念着,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她身体无力往下滑,一颗心也慢慢地在往下沉。
这个时候,她却找不到一个人可以依赖,她只能压抑着心里的害怕,压抑着想要哭的冲动,时时刻刻要保持清醒。
如果顾涵易醒来,她不希望自己在他醒来之前就倒下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极慢,仿佛是凝固住了。
顾南夕签了手术同意书后,就一直待在原地没动过。
她一直紧紧盯着前方那扇门,目光也从未移动,也不敢移开。
直到,一双程亮的手工皮鞋突然出现在她眼前。
她目光呆滞地看着,忘了要做任何一点反应。
那双鞋的主人有一双笔挺修长的腿,站定后一会,见顾南夕没有理他,只好也蹲了下来。
“顾南夕!”
顾南夕耳朵动了一下。
鞋子主人的声音真好听,有点熟悉,就好像是沈予安的声音。
顾南夕慢慢抬起头,沈予安淡漠的脸就在眼前。
沈予安蹲在她面前,好似一个半大小孩,可是脸上的神情极冷,仿佛是带着一股凛冽的寒风,冒着冰气来到她面前。
这个男人,不是来温暖她的,不然,他周身的气息不会怎么地冷。
顾南夕又慢慢低下头去,不再看眼前的男人。
她仿佛是沉入了自己的世界里,对外界的任何事物都没有多余的反应,不悲不喜,其实是因为她内心的哀痛已经大过了所有其它的情绪。
“顾南夕,你看着我!”沈予安又叫了一遍这个名字。
顾南夕这次连头都没有抬,无动于衷。
全身缩成了一团,她就好似一只刻意躲进壳里的缩头乌龟,只想躲避外面的危险,即便危险已过,也不肯探出头来看一看。
沈予安盯着顾南夕乌黑发亮的后脑勺,突然就轻轻扯开唇,笑了一下。
他并不想在这个时候,这种地方笑出来的。
只是顾南夕这个模样实在是太可爱了,就好像是一个画着圈圈在诅咒的小人儿,实在很可爱。
沈予安的手突然伸出去,轻轻放在了顾南夕的头顶,不轻不重地揉搓了几下,然后不曾移开。
顾南夕没有反抗,任凭男人对她做出这么亲热而自然的举动,她被动地承受着,然后感到自己被一股不轻不重的力道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顾南夕吁了口气。
原来她一开始想错了,沈予安的怀抱也可以这么地暖,并不只有冰冷。
这个温暖的怀抱真是让人想要永远地沉浸不醒来啊,顾南夕缓慢地闭上眼睛,一直紧绷的身体不自觉渐渐地放松了。
一会儿后,沈予安抱着怀里轻如鸿羽的女子坐到了椅子上,他一手托着女子的身体,单手脱了身上的外套,艰难而体贴地盖在了女子的身上。
手术室前面,本该是一派紧张、害怕的气氛,可偶尔路过的护士和病人,却发现这里并没有紧张和害怕。
相反,他们好像看到了一副极其温馨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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