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瓶儿深吸口气,真是听着都疼啊!可是不放脚,她怎么下地?为了将来的好日子,苦就苦一次吧!
&ldo;没事,我挨得住。来昭呢?他请的大夫来了没?&rdo;
一丈青看看门外:&ldo;应该快来了吧?我让他骑着驴去的。&rdo;
果然,没一会儿,来昭领着一位老大夫进了庄子,候在门外。
小丫头喜儿蹦蹦跳跳地跑进来,对李瓶儿说:&ldo;六娘,老大夫来了。&rdo;
一丈青赞赏地对喜儿点头,挥手让她出去玩儿,又对李瓶儿说:&ldo;六娘,您看……在哪里方便?&rdo;
&ldo;你觉得呢?&rdo;李瓶儿四下环顾。她明白一丈青的顾虑,不论大夫有多么老,总是个男的,这年头的人讲究避嫌。要是她自己的话,避个p!
&ldo;要不,您躺到床上去?我把床帐放下来,您把脚伸出来就可以了。&rdo;一丈青出了个主意。
&ldo;这样也行。&rdo;李瓶儿把脚从脚盆里拿出来,顺势躺到床上,绣春赶紧过来将盆端走,一丈青替她擦干脚,又放下床帐,这才扬声喊外面的人进来。
床帐是绣花薄纱,虽然看不真切,但也能看个大概,大夫两鬓有些斑白,看上去约摸五十多岁的样子,在这个年代属于老人了。李瓶儿吩咐绣春:&ldo;绣春,给老先生备个座。&rdo;
绣春掇了个小板凳放在床前,老大夫道了谢,弯腰坐下。
一丈青将一块手帕搭在李瓶儿伸出的两只脚上,老大夫隔着手帕摸了摸,好半晌,才开言道:&ldo;请问娘子所看何症?&rdo;
这位娘子也是奇怪,隔着帐子伸出的不是手腕就算了,竟然是一对脚。更奇怪的是,这对脚明明没有任何问题。就算是经验丰富的老大夫也一时拿不准主家的意思。
李瓶儿闷声笑了笑,她大约也觉得这个姿势很奇怪。片刻后,她端正神色:&ldo;老先生,让您见笑了。我并没有哪里不舒服,只是想把这双脚恢复原样,您可有什么好办法?&rdo;
&ldo;这……&rdo;老大夫大吃一惊,&ldo;这可使不得。先不说娘子的骨头已经定型了,硬要强求,必得再受一次苦楚,而且,硬生生扳回去的脚趾头,未必会有知觉。&rdo;
这位老先生真有仁心啊!并没有像别的黑心大夫那样,为了赚银子,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李瓶儿瞬间对他有了敬意。
李瓶儿语气坚定:&ldo;老先生放手做,不用担心我,这点苦我受得住。&rdo;
老先生低头沉思了一番,无可奈何地说:&ldo;既是娘子硬要这样,老夫也只能勉力一试。若中途挨不住痛,可随时放弃。&rdo;然后,又吩咐道,&ldo;还请娘子准备几条热毛巾,一盆热水。至于药膏,我药箱里有。&rdo;
来昭一直替他拎着药箱站在一旁。
绣春和一丈青听了老医官的话,急忙忙地去准备了。
片刻,热水和热毛巾准备好了,老大夫含笑点头,道:&ldo;还请娘子咬着块帕子,省得呆会儿太痛伤到舌头。&rdo;
&ldo;嗯。&rdo;帐子后的李瓶儿应了,随手从身上摸出两块新手帕,卷了卷,塞进嘴里。这架势,若是不明真相的人看了,还以为她在生孩子呢!
这个过程,无比残忍,无比疼痛。尽管穿越来的李瓶儿没机会体会一下最初缠脚的痛苦‐‐据传说,裹脚前,要将前面的骨头砸碎,再紧紧裹起来。但她体会到了放脚的&ldo;乐趣&rdo;啊!这是她有生以来,最可怕的一次经历。
老大夫虽然年纪大了,手上功夫一点也不弱,用起力来,李瓶儿感觉……
脚趾快要断了……
已经断了……
又快要断了……
已经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