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与乐那天从公司回来,出电梯的时候,发现门是虚掩着的。等她小心翼翼地走进去之后,发现屋里站满了身着警服的人,许柔被他们围在中间,手上拿着一个包裹,正默默掉着眼泪。
听到顾与乐进门的声音,他们转头看向顾与乐,眼底满是不忍,甚至有些躲避不敢与顾与乐对视。
那一刻,顾与乐的大脑忽然一片空白,心脏某处狠狠地抽了一下。疼得她甚至有些站不稳,只得扶着玄关处的柜子,才能勉强撑住身子。
顾与乐脸色苍白,双眸噙着泪,艰难地从嘴角挤出一抹笑容,声音颤抖地朝着许柔道:“小。。小柔姐,家。。家里怎么。。。怎么这么多人啊,是。。。是来客人了吗?”
听着那顾与乐那么说,那些人看向她的眼神,更加充满了不忍和歉疚。连带着许柔看着她的眼神,也变得闪躲了起来。
顾与乐好像意识到是怎么一回事了,她突然觉得身子颤抖得厉害。她想要上前,却发现自己的脚怎么也抬不起来。
好不容易脚抬起来了,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双腿一软,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许柔见状,立刻扑了上来想要扶住她。但是她因着太激动,被沙发绊了一下,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朝前栽去。还是一旁的人,眼疾手快地搀扶住了她。
旁边的其他人见状,立刻上前扶住了顾与乐,朝着她满脸担忧地道:“嫂。。嫂子,你没事吧?”
顾与乐抬起头,满脸错愕地看着他。眼前的男人身着警服,看上去和他们差不多大。听到他这么叫自己,顾与乐基本上也能猜出他的身份了。
“没。。没事。。我没事。。。”顾与乐有些无措地推开了那男人想要搀扶她的手,自己扶着玄关颤抖着站了起来。
“乐乐啊,这些都是阿宴的同事,这是李健李警官,这是江枫是阿宴最好的搭档,还有这几位,刘进刘警官、徐铭徐警官、王毅王警官。”许柔被搀扶起来之后,强忍着情绪,一一给顾与乐介绍了起来。
“乐乐。。乐乐。。我们乐乐该怎么办啊。。。”介绍完之后,许柔情绪终于再也绷不住了,扑了上来一把抱住了顾与乐,朝着她哭泣道。
“小柔姐,怎么了,怎么哭得那么伤心?”顾与乐强忍着内心的悲痛,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挤出了一抹难看得不行的笑容,朝着许柔安慰道。
“乐乐。。阿宴。。阿宴她出事了。。。”许柔心里难受,但还是强撑着和顾与乐说了实话。
顾与乐却没有办法接受,她一把推开了许柔,将手放到眼睛上将眼泪擦掉,随后完全不敢和她对视,朝着她装作自己什么都没听到的模样道:“那个,肚子饿了吧,我先去做饭。家里来客人了,总不能让人家饿着肚子吧。”
“乐乐。。。”许柔看着顾与乐这个模样,更加心疼了。
一旁的江枫见此情况,也十分不忍地朝着顾与乐道:“嫂子。。不。。不用忙,我们吃过的了。。。”
他和许韫宴在警校的时候就是极为要好的兄弟,没想到两人最后居然能在江城碰到一次。平日里他没少听许韫宴提起顾与乐,他也知道两个人的感情有多深。
“哎呀,多少吃点。你们喜欢吃什么,喜欢吃辣吗?想吃什么,我给你们做。”顾与乐低着头,一副忙碌的模样。就是不肯与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对视,她怕一对上他们的视线,自己会完全忍不住。
“乐乐,你听我说。。。”许柔上前,拉住了站在原地不知道忙些什么的顾与乐。
这时顾与乐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指着冰箱道:“那个,家里好像没有菜了,我出去买吧。”说完,顾与乐手脚慌乱地拿起了挂在墙上的外套,拿出了钱包,踉跄着就要朝门外走去。
许柔却一把拉住了她,情绪崩溃、满脸心疼地朝着她道:“乐乐你别这样,姐求你,别这样好不好。看到你这样,我。。我。。。我心里难受。”
顾与乐强忍着眼泪,捧住了许柔的脸,替她擦掉眼泪,扯出了一个笑容朝着她道:“小柔姐,你。。你哭什么啊,我。。我就是去买菜啊。。家里来客人了,都是阿宴的同事,咱们。。咱们都好好招待不是吗?别哭,别哭,我就是出去买个菜而已,有什么好难受的。”
“乐乐。。。乐乐。。。被这样。”许柔几乎是趴在了顾与乐的肩膀上,哭到快要失声了。
“我先去买菜,大家等一等,待会儿就能吃上热腾腾的饭菜了。”顾与乐佝偻着身子,正准备出门。
许柔突然拉住了她,朝着她提高音量道:“乐乐别这样。。。别这样好不好!”
许柔说到最后,几乎是用尽了全力。顾与乐听着,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她几乎是泣不成声,眼泪大颗大颗的从眼眶滴落,浑身颤抖着,面部不断抽搐着。
许柔见她哭不出声,搂住了她拍着她的背道:“乐乐。。难过。。。难过就哭出声来吧好吗?难过。。难过就哭出来,不要憋在心里好不好?”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不。。。不会的。。。肯定不会的。。。”顾与乐紧紧地抱着许柔,崩溃地哭出了声音。
一旁的人看着抱头痛哭的两人,也为之感到动容,眼眶不由红了起来。鼻子一酸,眼泪也随着他们两个人一起掉了下来。
“他明明答应过我的,他答应过我会平安回来的。呜呜呜呜,他。。他不会骗我的,阿宴。。。阿宴永远都不会骗我的。。。。”顾与乐哭得伤心,声音已经完全嘶哑。
许柔不知道再继续和顾与乐说什么,只得搂着她无助、难过的哭泣着。、
“他不会有事的,他。。他怎么可能有事?他。。他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他那么厉害。。。哪里。。哪里会出事呢?他。。他肯定会平安的。。他会的。。。他和我说过的,只要。。只要我在这等着他。。他就一定会平安归来,为了我。。为了孩子,他都会回来的。。。。”
顾与乐捂住了脸,任由着泪水从指缝间滑落。
顾与乐抱着许柔哭着,不知道哭了多久,她感觉自己的眼泪都已经哭干了,声音也已经嘶哑了,情绪才渐渐地缓和了下来。
她的情绪平复下来后,她才缓缓起身,深吸了一口气,朝着许韫宴的同事抽泣着问道:“我。。。我们家阿宴。。我们家阿宴怎么了。。他。。他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顾与乐虽然下定了决心问他们,但是她的心里,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抱着一丝,至少事情还不会太坏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