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峰和宋怡没想到林河还有这个主意,登时赞叹姜还是老的辣。唐峰的脸色立刻多云转晴,说:“还是你有远见,那就出吧。”
宋怡答应了,去联系了宣发部,准备给大少爷发行数字专辑。
《黑天》面世之后,由于曲风过于猎奇,遭到了网友的群嘲。评论区的留言都在模仿唐浚生的唱腔,一律是:“我要自由!嗷——!我要上天!嗷——!我要咆哮——嗷嗷嗷——”
唐浚生面无表情地看他们嘲笑自己,内心毫无波动。他扔下手机,自言自语道:“没品味,你们懂什么叫摇滚!”
他说着点开主打歌《黑天》,听着撕裂喇叭的音乐摇头晃脑,站起来戴上拳击手套,狠狠地打了吊在屋里的沙袋一拳。
林河站在门口,看着儿子打沙袋的背影,叹了口气,心想:“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养成了个咆哮帝,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专辑上市一个月,最终的成绩出来了,摇滚新人唐浚生的专辑排在最后一名。《黑天》的付费下载量不超过三位数,数据十分惨淡。
唐峰就等着给儿子打击的这一刻,无情地下了结论:“你扑街了。”
唐浚生的耳朵外围好像有一层防御壁,对他爸的话无动于衷。
唐峰觉得不能太伤害他的感情,缓和了一下说:“你做唱片没经验,以后再有这种机会,还是得让你苏伯伯和宋叔叔带你。他们了解市场,知道什么类型的曲子受欢迎……”
唐浚生的人格仿佛是用固执构成的,还是那句话:“我有我自己的审美,我不妥协。”
唐峰道:“你不能让市场为你个人的审美买单。”
唐浚生还是不服气,但也没想到什么话来驳斥他爸。俩人僵持了一会儿,唐峰说:“放弃吧,你不适合当艺人。”
唐浚生说:“我不会放弃的。”
唐峰皱眉道:“你现在就是仗着家里有资源就任性乱来。你这样跟那些花天酒地的富二代有什么两样?我希望你能够靠自己的能力生存,而不是无限制地调动资源来满足你个人的虚荣。”
唐浚生笑了笑,站起来说:“这话倒是说对了。我已经想好了,我不打算再用家里的资源。我要出去自己闯荡。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你们都对我刮目相看。”
第3章捅马蜂窝
唐浚生的嘴硬归硬,心里很清楚自己这张专辑的成绩不行,家里从此就可以光明正大地阻止他进入演艺圈了,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结果。然而他还靠家里活着,经济不独立,人格的独立也就无从谈起。
本来就在乎钱的他,越发地意识到了金钱的重要性。
手里没钱,就只能屈从于父亲的安排,去当个乏味的书呆子,浑浑噩噩地在不合适自己的人生中虚度光阴。
他知道自己的两个父亲当年白手起家,靠自己的能力打天下。他觉得自己也能努力一搏,闯出一片天来。
唐浚生行动果断,开始寻找工作机会赚钱。他上网搜了一阵子,发现了一个征集模特的广告——某知名导演为运动饮料拍广告,寻找新鲜活力新人加盟。
唐浚生虽然没听过那个知名导演是谁,然而觉得大好的机会不能错过,于是约了时间去面试。
他到了场地,发现公司的环境不太好,摄影棚很简陋,整体透着股贫穷的气息。导演也不像是知名导演,看起来油腻肥胖,一双小眼还色眯眯地盯着一同来面试的女模特,看的那姑娘胆战心惊,直往唐浚生身后躲。
唐浚生的英雄情结发作,挺起胸膛,把那姑娘护在身后。导演说:“喂,你让开点,别挡着模特。有点眼力见儿没有啊?”
唐浚生心想:“就是有眼力见才故意挡着她的。你要干嘛,耍流氓啊?”
导演见他不动,走过来盯着他看了几眼,本来抬手想要把他搡开的,后来发现他长得不但好看,而且是难得一见的英俊,舍不得下手了。
他咧嘴笑道:“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唐浚生说了名字,胖导演说:“来,看你挺有礼貌的,让你优先试镜。”
唐浚生站在镜头前说了几句台词,按照要求做了几个表情。胖导演拍了他的几个侧面、背影、面部特写,最终说:“可以了,等着联系吧。”
唐浚生松了口气,出了摄影棚,回家去了。
隔天中午,唐浚生接了个电话,是那个公司的人打来的。对方让他当天去签合同,说他通过了。唐浚生挂了电话,有点迟疑。上次去试镜,他对那些人的感觉就不太好。这次虽然他们向自己抛出了橄榄枝,唐浚生反而不想接了。
林朝岫从门口经过,探头说:“哥,你跟谁打电话呢?”
唐浚生敷衍道:“跟同学。”
林朝岫说:“爸在给你找补习班了,他俩想让你在国内参加高考。”
唐浚生感觉头嗡地一声响,心烦地说:“我不去。”
林朝岫笑了笑说:“这事你说了不算,还是认命吧。”
她说着笑呵呵地走了。唐浚生觉得心烦意乱,最终决定还是去那个公司试一试。
唐浚生出了门,去公司见了他们剧组的人。在场的不光有那个胖导演,还有几个保镖模样的壮汉和一个五大三粗的老板。老板穿着西装戴着金链,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嘴里叼着根雪茄,跟帮派谈判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