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浚生道:“我得回去一趟,有点事。你要不要一起走?”
容婕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说:“刚来了你就要走?电影还没看完,还有断桥残雪呢?”
唐浚生说:“没办法,我必须走。你要是不想跟我回去,那……那你明天在这儿玩一天,后天我来接你?”
容婕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说:“你说什么?”
唐浚生是真的着急,说:“就这么说定了,后天下午我来接你。酒店你找个规格高的,注意安全,到时候我给你报销房钱,再见。”
容婕也站起来了,一把扯住他胳膊,怒道:“你不准走,你干什么去?不说清楚我不放你。”
唐浚生没法说是岑晚的事,犹豫了片刻,说:“是工作,导演临时叫我。”
容婕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不对,她说:“你骗人!”
唐浚生也不是那种脸皮厚到能随意撒谎而不脸红的人,登时低下了头。容婕直觉意识到是感情的事,质问道:“你是不是跟别人好了?是谁叫你,给我看手机!”
唐浚生把手机藏在大衣口袋里,直往后躲。后头的观众终于忍无可忍了,大声嚷嚷道:“前边的干什么呢?没完没了的,还让不让人看电影了?”
容婕只好放开了手,唐浚生说:“对不起!”说着像脱兔一样,撒腿就跑了。容婕觉得简直有毒,气得七窍生烟,电影也没心情看了。她出了放映厅,坐在大厅里发呆。
她不知道这到底算是怎么回事,正在跟自己约会的男朋友被几个短信一下子就勾走了,还无情地把自己抛在了一个陌生的城市。容婕简直不能想象世界上居然有这种离谱的事。
她考虑了良久,回想这段时间里跟唐浚生相处的点点滴滴,想从中找出一点甜蜜的回忆来说服自己原谅他。然而她想了良久,感觉唐浚生对自己一直客客气气的,连手都很少跟自己牵,更不要说接吻或者更进一步了,哪有什么温柔甜蜜可言。
她觉得自己一直都在自作多情,心里充满了挫败感。
他从前眼里对自己是有过热情,然而熄灭之后,就再也没有重燃过。她一直以为是自己跟别人的那段失败的感情,让唐浚生心里对她产生了隔阂。她也尽力对他好,想来弥补自己走过的那段弯路。然而到了今天,她不得不从梦里醒过来,看清楚这个残酷的现实。
唐浚生对她没有感情了,死灰不会复燃,心死了就是死了。他对她只有客气、还有怜惜以及不得不承担的责任感。
容婕这段时间一直跟他聚少离多,也不知道他悄悄地跟谁好上了。这种事情太常见了,容婕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自暴自弃地想:“剧组那么多女人,谁知道那个狐狸精是谁……混蛋,渣男,狗男女!我诅咒你们好不了两天就要分手,就算在一起也要千难万阻!”
容婕在角落里坐着,沉浸在伤心中无法自拔,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
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儿走过来,好奇地看着她,片刻说:“阿姨,你怎么哭了,是电影太难看了吗?”
容婕被这突如其来的关怀感动的越发辛酸,然而有些事是她人生的底线,不容动摇。
她擦了把眼泪,倔强地说:“不准叫我阿姨,要叫姐姐。”
岑晚跟麦峥吃完饭,付了账。他站起来说:“我先回去了。”
麦峥说:“别急着走啊,这才几点?”
岑晚说:“我白天拍戏有点累……”
麦峥沉默下来,有点忧郁的模样,说:“要是换成唐浚生,你就巴不得跟他多呆一会儿吧?”
岑晚生气了,说:“你干嘛老提他?话里话外拿话刺我,我陪你还陪出错来了?”
麦峥便说:“好吧……你当我不会说话,我没有那个意思。能再陪我一会儿吗,我想去喝杯酒。”
岑晚看了眼表,晚上八点,时间还早。他有点迟疑,没有回答。
麦峥自嘲道:“以前咱们总是待在一起的,现在想占用你一点时间都这么难了。”
岑晚听他这么说,觉得自己确实冷落他许久了,难怪他心中有怨气。他叹了口气,说:“好吧。”
麦峥露出了笑容,怕他反悔似的拉过他的手,和他一起走了。
两人找了间酒吧,挑了个角落坐下了。台上有人在弹钢琴,岑晚觉得这里的气氛还算不错。麦峥要了两杯啤酒,说:“上次咱们去酒吧,还大闹了一场。”
岑晚道:“那里乌烟瘴气的,我还是喜欢安静的地方。”
麦峥道:“不是环境不好,是你心情不好吧?”
岑晚想起那阵子,自己刚从青岛回来,憋了一肚子气,看谁都不顺眼。自己要出去惹事,麦峥也陪着。那时候他俩的关系还不错,现在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两人之间仿佛隔着一层薄冰,小心翼翼地提防着彼此,各怀鬼胎。
岑晚能感觉到麦峥心里的难受,也知道他喜欢自己,但是这种好意他没法接受。麦峥从小就待在他的身边,是他的半个兄弟。他对麦峥没有其他的感情,从前没有,以后也不会。
岑晚低头喝着酒,麦峥说:“我最近一直情绪不好……心里像堵了块棉花一样,特别难受。”
岑晚没说话,觉得他又要谴责自己对他冷淡无情。麦峥果然说:“可我觉得你最近心情不错,嘴边也总是提起唐浚生……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