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晚假装没看到,心里虽然不服气,又觉得坡太陡了,让他有种寸步难行的感觉。唐浚生看出他不舒服来了,滑过来说:“换个雪道吧,去绿道。”
岑晚碍着面子还不肯接受他的好意,说:“你别小看我啊,我做个高难度系数的动作给你看。”
他作势要往下滑,唐浚生连忙一把拽住他,说:“好好,我知道你挺厉害的,不过……”
岑晚说:“什么?”
唐浚生心里吐槽他死要面子活受罪,还得拼命帮他找个台阶下,说:“我就是觉得在这里玩够了,咱们去看看不一样的风景。”
他拉着岑晚坐着缆车回到坡上,换了绿道。这回坡缓了,岑晚的水平完全能够应付,玩的比之前开心多了。
两人玩了一下午,傍晚五点多。红色的太阳落进群山中,松树林和雪地被照的亮闪闪的,有种童话的意境。
岑晚看着远处的风景,呼出一口白气,说:“真漂亮。”
他憧憬地说:“小时候我爸经常带我滑雪,他跟我妈的感情特别好。那时候我就想,要是以后……有时间了,我也和人出来滑雪。”
他本来要说的是谈恋爱了,考虑了一下还是改了措辞。
岑晚靠在唐浚生身上,有些真情流露。唐浚生心跳的厉害,犹豫要不要伸手揽住他。岑晚扯了他一把,轻声道:“喂。”
唐浚生转过头去,岑晚主动凑过来,想亲他一下。
唐浚生忽然想起他爸让自己跟他保持距离的情形,心里有种刺痛的感觉。他下意识皱起眉头,不但没回应他,反而往旁边挪了一步。
岑晚奇怪地看他。唐浚生径自往缆车那边走去,说:“不早了,吃饭去吧。”
岑晚望着他的背影,觉得这人简直太不解风情了。然而唐浚生向来都是这样,不笑的时候就是一张厌世脸,像块石头似的。
岑晚拿不准他是故意的还是脑回路异于常人。他这样态度忽远忽近的,一时温柔体贴撩得天花乱坠,一会儿又冷淡的好像陌路人,还不爱跟人交流,也不知道他总沉默着在想什么。
回去的路上,岑晚坐在缆车上,悄悄用眼角瞥他。唐浚生坐在缆车的另一角,中间隔着三八线似的离开他一段距离,一直看着缆车外的雪山。外头的天色渐渐黑了,唐浚生仍然盯着黑漆漆的树林出神。
岑晚试图问他是怎么回事,开口道:“你怎么了?”
唐浚生嗯了一声,连头都没回。岑晚又说:“你哪儿不舒服吗?”
唐浚生说:“没有,就是有点累。”
岑晚试图去握他的手。碰到他的瞬间,唐浚生把手抬起来,随手在呵着气的玻璃上画了个涂鸦。
岑晚觉得他是故意在躲自己,生气的同时,心里又有些委屈。
然而唐浚生一直都是淡淡的,情绪不外露,连个爆发点都不给他。岑晚跟他较上劲儿似的也沉默下来,当他是空气。两人安静地坐在缆车里,保持着冷战的默契,气氛有点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