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的记忆一直停留在小时候,虽然一双大眼像是琉璃珠一样乌黑晶亮,但却令他厌恶。
纪慕白此刻眼里戾气尽显,半点没有多余的心情去应付盛可可,转过身就走。
然而,没走出五米,就被一只手从后面拉住。
纪慕白涌上一股烦躁,回过身来,语气冷冽,“放手。”
然而,盛可可却并未听他的,而是执起他的大手,“你手流血了。撄”
看着他手指背面破开的伤口,盛可可眉头轻蹙,蹙成了被风吹皱的柳叶。那路灯的灯柱是六棱形,估计他刚刚砸上去的时候正好砸在了棱沿上。
纪慕白看着低眉的女孩,一时间有些怔忪。原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小时候那双大圆眼已经变成了狭长的细眸,双眼皮非常细薄,带着几许莹润之感,仔细去看,倒有些小家碧玉的清秀之意偿。
那么,到底是什么样的勇气,让这样一个看起来轻柔的女孩敢突破世俗的界限,十年如一日地喜欢着一个不该喜欢的人?
这样的勇气,多么美好?
美好的,让人想要狠狠地摧毁!
纪慕白没有急着抽回手,弯下腰,嘴角抿出一抹讥讽的弧度,“怎么,她不肯接受我,让闺蜜来顶上?”
闻言,盛可可终于抬起头来,没有像以前那样贪恋跟他的碰触,毫不留恋地松开了他的大手。直面上他称得上邪狞的表情,以往对他的忌惮竟全都消失无踪。
他不正常。
“你刚刚见过秋秋?”盛可可微微偏头,瞧见被扔在地上的一只小熊娃娃,怀抱着星星,沾了灰。顿时有些了然。
“呵,不是她要你过来的?”纪慕白嗤笑,眼神里尽是不加掩饰的鄙夷,“难道你想说偶遇?怎么,要加上个缘分使然的理由吗?”
“我带不可来看医生。”然而,面对他的讽刺,盛可可半点未动容,只用胳膊向上托了托不可。
纪慕白这才注意到她怀里的白团子,毛绒绒的一堆,不过没有上次见过的有活力,耷拉着眼皮昏昏欲睡的样子。
不必多说,真相已明。
男人悻悻,用手掩着咳了咳。
也罢,他也不是真的以为她是秋也叫来的,毕竟,时间上不符合。
“你怎么了?”这时,盛可可再度问道,一张素净的脸上藏着一丝不敢泄露的担心。
纪慕白看出来了,她在对自己的感情进行压制,而且,已经压制得很好,连看他的眼神都很清淡,哪有半点男女之间的情愫。
怎么,十年坚持现在真的要放弃了?
不知怎的,纪慕白心里有些不舒服。
大约是先后遭遇了秋也的拒绝和母亲的逼迫,让他现在愤世嫉俗得很,看不得曾经对自己狂热的人变得这样平静自如。
这让他有种又被抛弃了的感觉,他不喜欢。
如果纪慕白今天够理智,那么,会很清楚地发现自己心绪的变化,那就是他现在什么都不想考虑,表兄妹关系、秋也、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