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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2页）

钱眼：&ldo;知道为什么吗？&rdo;

我还是不说话。钱眼转头对着李伯：&ldo;李伯，你说说。&rdo;

李伯咳一声说：&ldo;可是因为你常引着小姐说话？&rdo;

钱眼：&ldo;李伯，你也是我的知音了。&rdo;

我：&ldo;李伯，上次的事，我还没说我原谅你了。&rdo;

李伯：&ldo;是，小姐。&rdo;

钱眼：&ldo;这算什么本事，仗势欺人，你怎么不敢回答我的问题？&rdo;

我哀叹道：&ldo;杏花，回来吧！我想你了！你的夫君想你想得疯狂，拿别人开涮过瘾，算什么本事！&rdo;

钱眼：&ldo;知音，你看我一眼到底，你觉得我看不清你？&rdo;

我：&ldo;钱眼，我说过的话让风吹跑了？现在不是你看得清我的问题，是……&rdo;

钱眼：&ldo;是什么？&rdo;

我蹙眉想着怎么说得不让谢审言听出来：&ldo;是李代桃僵，结果杯弓蛇影；是瓜田李下，结果糙木皆兵；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是流水落花春去也，是……&rdo;

钱眼一哼：&ldo;是欺负人是不是？我替人讨账这么多年，讲究的是察言观色，抓人的短处，看人的想念。我一看一个准，知道怎么威迫利诱，才能笔笔不落空，没失手的时候。我看你虽然多用了些时间，但还是看清楚了。看另一个人，不是我夸口，我与他同行同息这么多天，比你看得清楚。你刚才那几句话，如果觉得人家听不懂，那你可太小看了人家。怎么说人家也是京城第一……&rdo;

我：&ldo;钱眼！有本事，咱们现在去杏花的家，看看她在干什么？！&rdo;

钱眼皱眉想了想：&ldo;是啊！我那杏花娘子在干什么？&rdo;

我贼笑：&ldo;大概见到了她青梅竹马的伙伴，正在共诉衷肠……&rdo;

钱眼凶恶地笑：&ldo;我曾拜读过人家的诗作，天下传扬，你想不想听？&rdo;

我：&ldo;杏花为人十分心软，万一那以前的伙伴说些甜蜜言语……&rdo;

钱眼：&ldo;人家不管怎么说也是因为你才落得一身的病痛……&rdo;

我：&ldo;我身体不适，得让杏花早晚都陪在左右，尤其是晚上……&rdo;

钱眼：&ldo;人家晚上经常不舒服，夜夜辗转叹息……&rdo;

我：&ldo;杏花与我情同姊妹，我想可以说服她等上五六年再嫁给你。&rdo;

钱眼：&ldo;人家度日如年，伤心无人得见……&rdo;

我喊起来：&ldo;李伯！&rdo;

李伯出声笑道：&ldo;在。&rdo;

钱眼：&ldo;人家没喊，你喊什么？&rdo;

我：&ldo;李伯，先把他活埋在哪里，等要赎杏花时再挖出来吧！&rdo;

李伯笑着说：&ldo;是，小姐。&rdo;

钱眼：&ldo;谢公子！到时候我就指望你救我了！我豁出去了，知音，你要对得起人家为你受的苦！&rdo;

我一把去推钱眼，手没碰到他，他已经仰身平躺在地。我气急败坏地对李伯说：&ldo;给我剑！我得亲手杀了他！&rdo;

钱眼躺在地上说：&ldo;你不是不会武功吗？&rdo;

我说道：&ldo;我不会！但你也不许用武功！不然不公平！&rdo;

钱眼伸了伸腿轻松地说：&ldo;不用就不用，大不了，拉谢公子过来，替我挡上一挡，你不敢动人家……&rdo;

我抓起一大堆石子沙子打向钱眼，他叫着跳起来，刹那跑到了谢审言的身后，挤眉弄眼。谢审言静静地抱膝坐着，微低着头。我不好意思起来，说了声：&ldo;钱眼只是玩笑，对不起。&rdo;谢审言轻轻地点了下头，我觉得心中一阵快乐，这是他头一次对我做出了回应。

钱眼看了看左右，说他要去杏花的家附近转转，我问他是不是要我们陪着去，他说不要，他只是自己去走一走。他离开了，李伯突然说他要到附近看看，有什么可疑的地方，说了一下子站起来，不等我说话，就消失在黑夜里。

篝火边就剩下了我和坐在对面的谢审言，他夜里也戴着斗笠，但我都看得惯了。我局促不安，看他一眼，他该是在看着篝火。我们默默地坐了一会儿，我想起钱眼的那些话，不知为什么，有丝甜蜜。我终于轻声地问：&ldo;谢公子，你可是真的好多了？不怎么咳了？&rdo;说完我看着他，他过了一会儿，微微点了一下头。我的心有点跳，有种又酸又痛的感觉。

我想不出来再该说什么话，骂自己以前那些杂志上写的约会技巧之类的读过就忘得一干二净！我这辈子从小就跟了一个伙伴，什么时候跟别人搭讪过？他好不容易对我点了下头，看来不是那么讨厌我了，我得赶快近乎近乎，日后也能安慰些他的痛苦。可我怎么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哪？！和钱眼讲得上天入地，到此时一个词也没有了。

四外黑暗，只我们面前的一小堆橙红色的火光，摇动跳跃，发出轻微的噼啪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