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不管怎么说,孟开平既胁迫姑娘您,便算不上君子所为。幸而姑娘您假死脱身,否则老爷与夫人泉下有知,也定不会安心的。”
&esp;&esp;绿玉并不全然了解孟开平的所作所为,但猜也猜得出大半——不外乎是见色起意,落井下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esp;&esp;于是她又对师杭道:“姑娘万不可再教他碰上。公子这几日尚在书舍进学,我已遣人去唤了,待见了公子后,姑娘可想过如何打算?”
&esp;&esp;这便是师杭的家事了。张缨闻了,十分知趣地搁下茶盏,先一步辞道:“头回来饶州,还未在城中好生逛逛。二位慢聊,在下与燕宝自去也。”
&esp;&esp;两人离去后,内室里便只余师杭与绿玉了。师杭并没有立时答后者的问,转而道:“符光现下不在城中,何时回呢?”
&esp;&esp;绿玉稍作思索道:“他去了城郊彭蠡湖畔的大营巡营,原跟我说的是后日回返,我想,今日若骤然遣人去唤他,上上下下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总归不好。不如还是等他自个儿回罢。”
&esp;&esp;此虑倒是周全。师杭赞她道:“正该如此,两日也足够咱们决定是去是留了。其实不瞒你说,来饶州前,我原本想着找到你与师棋后,便带你们回到徽州去。那里虽是红巾军辖地,可放眼满天下,也寻不出未完,任何人都是打扰不得的。于是许观之便也耐下性子,老老实实端坐到了下学。
&esp;&esp;“公子哎!您可算出来了!”仆从焦急道:“快些回府罢,夫人正赶着寻您呢!”
&esp;&esp;“何事?”许观之一边辞了同窗,一边将书匣交给书童,迈步朝外走:“可是阿姐她身子有恙?”
&esp;&esp;仆从跟着回道:“这就不知了。府里似有客来访,您还是先上车罢。”
&esp;&esp;这一路上,许观之难免忧心忡忡。好容易挨到了车停,不待人扶,他便直接跳了下去,而后一阵风似地跑进了府。
&esp;&esp;今日着实奇怪,阿姐最亲近的两个婢女都被打发到了屋外头候着,整个院子静悄悄的,连个人影都无……
&esp;&esp;许观之揣着满腔疑惑,推开了房门。
&esp;&esp;“夫人,公子回了!”
&esp;&esp;婢女通传后并没有跟进去,屋里也静得很,只听得隐约有细微的谈话声。许观之撩开内室珠帘,转眼便见绿玉正捏着帕子拭泪,而她的身旁,似是还坐着一位年轻女子。
&esp;&esp;那女子一见他来,立时便站起,匆匆向前两步。可是许观之根本顾不上多瞧她,他一心担忧地冲到绿玉面前,关切问道:“阿姐,你这是怎么了?”
&esp;&esp;“你唤错人了……”绿玉不住地摇头,将他推向那女子:“你去,快去,让姑娘好生瞧瞧……”
&esp;&esp;就在此时,那陌生女子缓步走近,蹲下来似是要抱他。许观之却下意识退后两步,避开了她。
&esp;&esp;“师棋……”那女子先是满脸惊诧,而后哀泣道:“你、你不认得我了么?”
&esp;&esp;她唤的名字令许观之有些耳熟,可他还是十分谨慎地回道:“我姓许,名观之。姐姐你是?”